江奉容浅浅饮了一口茶水,目光却不自觉落在坐在她身侧的那位小姐身上。
江奉容方才便已经注意到她的,不因为别的,只因她实在紧张得有些过了头。
脸色实在苍白倒也罢了,额头还布满了冷汗,就连伏在案几上的指尖都在微微发颤。
芸青顺着江奉容的目光看了过去,也发觉这人看起来有些古怪,便道:“这位小姐大约是担心被慧妃娘娘抽中吧。”
江奉容摇摇头,“这位魏姝婷小姐已经上去表演过了,我记得,她画了一幅画。”
听得这个名字,芸青这才想起来,连连点头道:“对,奴婢也记得她是画了一幅牡丹春色图,慧妃娘娘还称赞了几句。”
说到此处,芸青也不由觉得奇怪,“既然已经表演过了,而且也还算表演得很不错,为何这位魏小姐她……”
为何她还是这般紧张,就好似还有什么事情更令她焦灼一般。
江奉容自然也不知,只是隐约觉得此事有些古怪,不免多上些心罢了。
不消多久,席中表演的世家小姐又换了人。
隋止大约瞧得有些疲累了,又饮了几杯酒之后便起身向慧妃说了几句什么,慧妃点头之后便转身离了席。
见他离席,席中那些个世家小姐似乎一下子便没了方才的兴致,连表演也敷衍了几分。
而江奉容却发觉她身侧的那位魏姝婷小姐神色越发焦灼,目光时不时落在隋止离开的背影上,又极为刻意的移开。
最终她仿佛终于是下定了决心,起身亦是离了席。
这场百花宴到了这会儿已是较为随意,世家小姐有要离席赏花散心或是更换衣物的,都可以直接去,并不需要特意禀告慧妃。
江奉容将魏姝婷那古怪的举动尽数看在眼里,心里也越发觉得不对劲。
她原本想着此事与自己无关,便只当作什么也不知道就好,免得惹上祸端。
可她又想起那日隋止赠与她的一枚玉佩,想起隋止还欠她一个人情,纠结几番,到底是有些坐不住了。
于是还是起身与身侧芸青道:“我觉得有些闷,去那边园子透透气。”
芸青一愣,“奴婢陪您去吧。”
江奉容摇头,“我很快便回来。”
此事着实有些古怪,她若带着芸青反而更容易引人注意,如此,还不如独自前去。
芸青闻言,只得点头应下。
而江奉容顺着方才魏姝婷所行的方向跟了上去。
沿着小道绕过御花园便是一处空置的宫殿,唤做琼玉殿。
这琼玉殿从先皇在世时便是一直空置的,它坐落于御花园周围也恰好方便了在此处设宴。
倘若宾客饮多了酒,需要个歇息之所,那这处便是一个很好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