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不,父亲,我想我应该在家好好用功,认真学习将来如何管理您的产业和领地。”
我耸了耸肩。
父亲对我的回答相当满意,给了我一个热情的拥抱后就跳上马车走了。
父亲一走我立马把自己最帅气的小礼服从柜子里翻出来,又找到一根高档的红木镀金手杖,对着镜子仔细研究了半天,确定无懈可击之后,我跨上自己的小白马,一溜烟朝阿黛尔的家里跑去。
阿黛尔家是一个没落的贵族,虽然依旧拥有贵族的头衔,但是不再享有领地。所以一路上我畅通无阻地到达了她的家门口。
我整了整衣衫,彬彬有礼地敲响了她家的房门,很快就听见了阿黛尔的声音。
“谁?”
“我。”
“滚。”
这番简短的对白让我这个受过良好教育的绅士形象荡然无存。此刻我有一个冲动,我很想一脚就踹进去——对于以前追求过的姑娘我就是这么干的,但是我克制住了自己,因为我发现今天的月光很美,我想能够在这么浪漫的月光下等待自己心爱的人把门打开也是一件值得享受的事情。
就在这时,我发现自己的身体起了变化,我感觉到有一股奇异的力量在皮肤下游走,膨胀,嘴巴向前突出,手指开始伸长,脊背变得佝偻,身体不自觉地弯下去,这种现象持续了大概有十分钟,最后我帅气的小礼服被撑成了拖把条。
我变成了一条狼。
记得以前和我交往的女孩总是叫我禽兽,女人的直觉真是厉害!
我觉得让阿黛尔看见现在的我似乎有些不太合适,当然我也不能就这样贸然回到自己的家,否则我的父亲肯定会毫不犹豫地在我身上试验他刚买的那管双筒猎枪。
真是倒霉的一天啊!
一个黑影从眼前闪过,我抬头一看,发现是哈马斯子爵的儿子皮拉斯,这家伙平时看上去一本正经的,背地里原来也在打阿黛尔的主意。但是很明显他比我有经验得多,因为他知道走正门是行不通的,所以直接从后面的墙上翻了进去。
我对他这种有违绅士道义的行为表示强烈的鄙视,同时又后悔自己没有先他一步想到这一招,以我现在的样子,别说翻不进去,即使翻进去了,难道你能让一头狼张嘴向人表白吗?
这时我忽然有了一个奇怪的念头,莫非爬到我卧室的那条蛇和路上遇见的那只乌龟都是暗恋我想向我表白的?尽管这听上去有那么一点点浪漫,可不得不承认这是一种令人战栗的浪漫。
但是我又想,对于我而言,或许这是一个机会。试想,如果皮拉斯图谋不轨,阿黛尔大喊救命,这三更半夜,路远人稀,有谁会来救她?倘若我撞门而入,有如疯狗天降,救美人于水火,即使不能俘获她的芳心,至少也能得到一个甜甜的香吻。
然而我在围墙外面等了半天,却什么动静都没听到,我有些失望,今天的一切,似乎都有些不合常理,我抬头看着圆圆的月亮,不知不觉地坠入梦乡。
第二天一大早,我忽然听见围墙里传出一声尖叫,然后有什么东西被扔了出来。我一个激灵坐起来,抬起头,正对上一具被皱巴巴的皮肤包裹着的骷髅空洞的双眼,又是这该死的四目相对!
然后我以一个比里面还要高八度的声音大喊一声:“鬼啊!”
飞也似的朝学校跑去。跑着跑着我觉得有什么不对劲,低头一看,不知道什么时候,我的身体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
我想起矮人老师阿拉贡昨天放学时的嘱咐,觉得这个老家伙一定知道些什么。
“我什么也不知道。”
老矮人阿拉贡直截了当地回绝了我,“这些只不过是青春期的意外。”
“你放……”
我话还没说完,只见两个国王的卫兵抬着一具干尸走了进来,“阿拉贡先生,请问这是您的学生吗?”
我这时才仔仔细细地看清了这具尸体,尽管样子早已经无法辨别,可那身衣服是错不了的,这个人,就是昨晚翻进阿黛尔家的院子里准备窃玉偷香的皮拉斯。
看着他的尸体,我竟然萌生出一种兔死狐悲的感觉,若是放在打仗的年代,我们两个应该也称得上是战友了吧。
“我不认识这个人。”
阿拉贡简明扼要地说道。
“什么?”
我吃惊地看着阿拉贡,以为他老眼昏花了,“老师,这不是皮拉……”
“我说了我不认识这个人!”
阿拉贡忽然抬高了嗓门。
国王的卫兵悻悻地抬着那具尸体离开了。一整天,我都看见阿黛尔反常地没有听课,而是在一个本子上画着什么,我偷偷瞄了一眼,发现画的是一个很英俊的男生,脸色苍白,面容冷酷,我认识他,他叫沙克,是国王的儿子。
原来她喜欢沙克,但我是不会放弃的。
到了晚上,我再一次出现在了她的门外。还没等来得及敲门,一群披坚执锐的骑兵哗啦啦地从路边的草丛里冲了出来,把我和阿黛尔家的小城堡围在中间。
我想阿黛尔也太小题大做了吧,我只不过是追求她一下一下,用不着派骑兵来伏击我吧。
就在这时,正中间的骑兵摘下了头盔,露出一头花白的头发,我认出来了,是哈马斯子爵,他来给他儿子报仇来了。
“尊敬的哈马斯阁下。”
我上前鞠了一躬,“皮拉斯同学的死……”
“不用再说了!”
哈马斯大手一挥,“今晚我就送这只吸血鬼上西天!”
“吸……吸血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