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会像上一世那样,毫不犹豫地答应与别人成婚,再丢下夫君与心爱的画师双双殉情?
还是,甚至都不深入了解,就答应了大哥的求婚,然后委曲求全过一辈子?
他很想知道她到底怎么想的。
慕秋凉的话音落后,四周出奇地安静,连亭檐上的风铃都不响了。
云初念被他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问的呆愣住,在他叫她名字的那一刻,她感觉他不是那个人人称之为冷若冰霜的慕秋凉,也不是总问一些奇怪问题的慕二公子,而是另一个人。
这个人是谁她不知道,但她能感觉到,他对待她的态度十分特别。
他问她如何对待自己的人生,这个问题她从来没有思考过。
在老祖宗有意让她出嫁时,在看着媮姐姐为了云家被束缚的不能动弹时,她就只想找一个合适的郎君安安稳稳的过日子,就只想以后还能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以前她不觉得这种想法有问题,可是现在被他这么一问,她心里突然空落落的。
再想起慕秋淮最近的变化,让她赫然明白,盲目地把自己的一生交出去是多么的愚蠢。
人心难测,那个曾经对她甚是深情的慕秋淮,不也能因为云漓的一声召唤,就丢下她走了吗?
所以,自己不认真对待自己的人生,只会被别人敷衍自己的人生。
云初念沉默了许久,似乎心中翻腾的思绪溢满了眼眶,一双明眸不停地闪动着,最后,她释然一笑,轻声道:“多谢二公子提醒,我明白了。”
明白了?她是真的明白了吗?
“之前听慕将军说,二公子一直住在云山。”
云初念继续画画,换了个话题问他,“云山的风景真的美吗?”
提起云山,慕秋凉扬了下唇角,淡淡回道:“云山确实很美,美得让人舍不得离开。”
慕秋凉难得对一些事物有这么高的评价。
云初念对云山更感兴趣了:“如此说,云山确实是一个写生的好地方,本来我与一位画师约好去云山作画,只可惜现在去不了了。”
当云初念主动提起那位民间画师时,慕秋凉的一只手又不禁抓住了腿上的衣衫,他明知故问:“为何去不了?因为定了婚?”
云初念没有回答,当是默认了。
慕秋凉看着她,眼底的霜色渐浓,语音也变得清冷严肃:“自己飞进金丝笼里,是打算一辈子做一只笼中雀?”
在画画方面那么优秀的她,为何一到婚姻方面就犯糊涂?
云初念被他的眼神和语气生生镇住,他为何问的那么认真?她的人生与他何干?
她没有回答,蘸了颜料准备画他的眼睛,提醒他:“二公子注意点眼神,我要开始画眼睛了,我可不想画一双凶巴巴的眼睛。”
慕秋凉察觉到自己有些冲动,缓了下神色,问她:“那位民间画师叫什么名字?”
云初念想也不想地回道:“他叫余安,是一位很厉害的画师,画风清奇,我很喜欢。”
“为何喜欢?”
慕秋凉抓住了这个重点词,眼眸瞬间暗沉了下来。
云初念又被她问愣了,回道:“因为他画的好,所以喜欢呀!”
喜欢就那么轻易说出口吗?他有些烦躁地动了一下身子,不知为何,提到那个民间画师就莫名的想发火。
云初念急忙解释:“别误会,喜欢有很多种,我是欣赏他。”
慕秋凉皱了皱眉,冷声道:“欣赏就是欣赏,说什么喜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