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自杀,就是意外吸毒过量死亡,随你怎么定论。”
警监也不再多言,“明天上午我要看到你写的报告。”
唐纳德恼火地反扣上门,抬头便对上朱诺离开的背影,并未发觉她刻意放缓了步速。
☆、17
回程的车上,朱诺抿着嘴角,眼神稳定,悬入窗外。
她的侧脸边缘模糊,被街角一隅朦胧的光源勾亮了轮廓。
车窗半开着,冷风细锐,旋转着扑面而来。朱诺的表情终于有了波动,忍不住打了个喷嚏,随手摇上车窗。
“很冷么?”
他倾侧身体,试图挡住缝隙里钻进钻出的风。
“还好。”
朱诺说着,鼻尖微红,被她轻轻揉了两下。
忽觉有人贴近身后,随即猝不及防被他拥抱进怀里。
他的心跳自红凉耳尖的外侧撞击鼓膜,朱诺稍愣了一瞬。
“还冷么?”
不久后,斜上方传来他的声音,鼻息细细缠缠地发着热,逡巡在她浓密的发隙间。
她抬了抬唇角,想要展露笑意。可面部肌肉僵涩凝固,很难牵动。
“好多了。”
她说。
菲恩挪开手,小幅向后避身。神情笼罩上一刹那间的迷懵,似乎仍沉浸在某种余韵中。
窄路间的灯光零碎稀淡,摇摇晃晃结缀在树梶枝梢。不掺分毫烘暖温度,只带来了荧透得几近于无的光亮。
她披散的长发被光线烧得愈发浓黑,边缘却嵌合着虚虚绒绒的泛金色泽,发梢直硬地垂坠在肩胛处,看上去……很好闻。
这是属于她的颜色,有种烤箱里热浪卷舐发酵面包的焦甜气味。
菲恩不自觉提起指尖,迟疑着试图探触,又慢慢收回了手。
“去我家住一晚么?”
他低声问。
“谢谢你。”
她听起来很困乏,“送我回宿舍吧。”
林赛在电话里突然提起信箱,一定不是巧合。
她收到的信件朱诺从不仔细翻看,只知道大多印有劳森监狱的标识。
她在电话亭外踌躇几步,终于拨通了路德维希的号码。
“林赛死了。”
朱诺率先说道,声音里少有温度,更缺乏饱满的感情,“我认为是弗莱干的。”
她不是一个情绪外露的人。艾薇出事的那一年,她甚至从未流泪。脱离警方的拘捕后,生活照例进行,不脱轨,也不不犹疑。
但她清楚悲伤是切实存在的,沉淀进看不见的地方如影随形。仿佛心口向外输送的不是鼓热血液,而是苦腥涩口的药剂。
窄小的封闭空间里,她半蹲身体,将头靠上玻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