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吓了一跳,索性转眼又透过纱幔看见了床后那个纤瘦的人影。
这回吓得更厉害了。
“姑娘!”
她忙走到秦霁身边,确认她什么也没做才放下心来。
“姑娘,大爷要找你,在偏厅等着呢。”
“这里的东西都收拾了?”
秦霁指着自己趴跪了几夜的一小片角落,问得更加细致,“都扔了?”
绿绣听得手板火辣发疼,姑娘怎么还惦记着这事?
有什么东西非得夜里写?
绿绣想不通,但有一点她明白,姑娘惹到大爷了。
“姑娘说的是纸墨?大爷叫奴婢收进书房了,咱们还是别想这些,先去洗漱吧。大爷已等您好一会儿了。”
秦霁瞧了眼四周,屋内已是透亮。
必然没有好事找她的。
她梳洗完毕后进到偏厅,“明日再罚她”
这五个字一直在脑海中回想。
及至到了陆迢面前,秦霁垂首行了一礼。
“大人,你找我。”
陆迢正在用早饭,八仙桌上摆着一碗梗米粥,另配有六碟小菜,淡重口齐备。
他慢悠悠地夹箸,连头也未抬。
秦霁自觉在一旁罚站,安安静静,不发一言。
等陆迢用完早饭,她十分伶俐地给他奉上清茶漱口,连擦嘴都恨不能代劳帮他,只是在她握着帕子在碰到陆迢前,被一眼瞪了回去。
陆迢起身,视线再触到她,眉头便深深皱了起来。
方才他便觉得身旁白的晃眼,权当是自己想得不清白。
现下看来想法不清白的是另有其人。
目光从那道峦线移开,陆迢心中微讽,嘴上更没留情。
“你觉得穿成这样就能取悦我?”
“禾雨,我不喜欢勾栏做派。”
他自认是在好心提醒秦霁。
她怎么也是御史府的大小姐,脾气可以没有,但有些东西,不该全然抛掉。
秦霁静静立在原地,木楞几息后,静静应了一声是。
陆迢的话就像在毒液里浸泡了百余天的刺,充斥着腐皮蚀骨的恶意,将她一直偷偷维护的小姑娘那点自尊和高傲毁得稀烂。
和陆迢在一处,很能磨砺人的耐力,以及心性。
秦霁压下一肚子委屈,柔柔问道:“大人的事急么?我现下去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