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这东西也能叫账目,那你也当得起本朝的书法大家了。”
汪原无辜被扎一刀,翻个白眼。
好好一个人,怎么偏长了张嘴?
“那牢中的两个人你究竟想怎么办?”
汪原比陆迢大上八岁,他祖父也当过少傅,但到他父亲这辈就没落了下来,连着他自己,也是巧遇贵人提携才来到这应天府,比陆迢早上一年而已。
这陆大人有个国公府打底,他可是要谨慎再谨慎。
陆迢道:“好好关着,有人会急的。”
“行行行,只是不知这醉春楼的小娘子吃不吃得消,本来也是书香之家出来的好女儿,怪倒霉的。”
陆迢捏捏眉心,终于坐不住了,起身出去了外边。
汪原将身子转向留在这儿的赵望:
你家大人怎么了?
赵望转向堂里的大红柱子,目不斜视。
别看他他不知道,知道也不能说。
陆迢立在廊下,终于静了下来。
第014章
他昨夜做了一个梦,真实无比。
梦里一女子勾着他的手,将他推到了榻上,而他竟然也未拒绝,将错就错。
醒后徒有衣上一片狼藉。
一股无名之躁油然而生。
甚而醒了许久之后,他都能清楚记得里面的每个细节,包括那人的动作和长相。
正是昨日在船上拉他衣服的女子。
陆迢觉得自己疯了。
他不仅在梦里被人冒犯,那人还是一个花楼女子。
以至于他计较到现在,有气也不知从何处出。
分明无所思,何来有所梦。
大抵是家中人念的太勤,又或是昨日难得歇息,种种外因下,才会梦的如此荒唐。
正是如此。
陆迢成功说服自己。
三日之后,暗卫的密信送了回来。
死者白墨,生员,中富之家,前些年主营丝绸,这几年其兄长做起了胭脂生意。密信上布满了黑压压的小字,陆迢一行行看过去,注意力落在最后一句。
白墨兄长于今年三月初运一批胭脂去往济州贩卖,归来后复匆匆离家,现今下落不明。
夜深月明,窗外有乌鸦飞过,凄怪地叫上两声,扑腾进了树影当中。
陆迢将那纸折成小块,放进了灯油快要燃尽的烛盘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