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說話,果然,鶴連祠下一刻就說:「找遲恭白?找他就是找我。」
鶴連祠問:「現在還找嗎?」
程哲垂在身側的手緩緩攥起拳頭,仍然沉默。
砰——
棒球棍圓形的前端挾著風驟然砸上胸口,程哲脊背一彎,猛地嗆咳了兩聲。
鶴連祠隨意地揮了揮棒,問:「還找嗎?」
程哲喉嚨發癢,發甜。不知道是被那一棒砸的還是被氣的——上次鶴連祠留給他的陰影太深,他腦子裡甚至沒出現反抗的念頭。只狠狠抽了兩口氣,幾乎把手指攥斷。
他強壓著不甘心:「……不找了。」
鶴連祠點了點頭,說:「打電話。」
他用眼神示意了一下程哲放在吧檯上的手機,程哲現在已經篤定唐朝聽見了他叫人的電話。他心裡燒著一團火,但在鶴連祠視線的壓迫下沒敢去瞪唐朝,只能屈辱地拿過手機當著對方的面打了個電話。
「就晚上……你們不用來了。」程哲啞著嗓子:「……你管那麼多為什麼,反正不用了。」
他幾乎是磨著後槽牙掛的電話,再抬眼還來不及說什麼,一抹銀光掠來,棒球棍沉沉砸上了他頸側。
程哲眼前一黑,直接昏了過去。
「哇哦。」
唐朝像只看熱鬧的貓似的窩在沙發里,輕輕吹了聲口哨。
「你怎麼把人敲暈了?」他問。
「不敲暈,我走了他再打個電話,人更多一倍。」
鶴連祠說,拎著程哲的衣領把他往旁邊拖。
「你急著走嗎?」唐朝笑眯眯地看著他的動作:「哥哥?」
鶴連祠鬆開手,程哲直直倒在了地上。他回身平靜地望向唐朝,嘴上勾起一個沒有溫度的笑容。
「今天謝了。沒什麼好留的,事情結了我就走了。」
「你也就會為小白和我道謝了。」
唐朝站了起來,嘴上的話聽起來很計較,但他臉上沒什麼生氣的表情。含著假面似的淺笑走到鶴連祠面前,伸手拉住了他的牛仔外套。
「……沒什麼好留,現在我已經留不了你了嗎?」
鶴連祠垂眼看他,沒有回答。
唐朝便拉著他的外套一步步後退,直到退回到沙發邊緣。他手一松,往後倒進寬大的沙發里,對鶴連祠伸出兩條胳膊,聲音很柔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