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没有人,想要用生命去孕育一个连面都见不到的孩子。
加上季斐卿和祁折霜指尖还是人虫杂交,孕育的成本愈高昂,在孕期的季斐卿,整个虫几乎被这枚虫蛋吸干了。
因为怀孕,他脾气越来越差,神情也越来越苍白,到最后甚至连去找祁折霜的力气也没有,卧病在床。
之后,他被找到机会的楚敛打伤,宫内宫外此时又乱成一团,即将临盆的季斐卿没能没能撑过去,在废墟的空隙里艰难生下了这枚虫蛋,随即当场便咽了气。
他还用血在地上写了一个“念”
字,而后一个字因为太糊了看不清,所以祁折雪在找到这枚虫蛋之后,便给这枚虫蛋取名叫念商。
人生不相见,动如参与商。
在季斐卿失去呼吸的最后一秒,他究竟在想什么,究竟有没有后悔自己这一生,谁也不知道。
另一边,当祁折霜知道自己心心念念的神级向导基因此刻竟然在他和季斐卿的孩子身上复现,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所以在祁念商长大的过程中,祁折霜也一次也没有来看过他。
因为他不知道该怎么和祁念商解释,自己作为他的雄父,却。。。。。。。亲手杀了他的雌父。
父母相杀,无论放在哪一个孩子身上,都是想当残忍的事实。
祁折霜无颜面见祁念商。
但无论父母哪一方手上沾着鲜血,孩子是无辜的。
所以祁折雪在捡到这枚虫蛋之后,将祁念商带大了,而不管祁折雪怎么让祁念商喊自己哥哥,祁念商都坚持喊祁折雪雄父。
或许人这一生太短了,短到有些人甚至花一辈子,也换不来所爱。所爱隔山海,山海不可平。
祁折雪看着许停枝额头上亮晶晶的细汗,知道他是忙完工作之后就马不停蹄地来虫星看他,心蓦然软了软。
“你跑什么。”
祁折雪慢条斯理道。
“想见你,自然就要跑快些。”
许停枝道:“我不想和老师一样,互相喜欢的时候不珍惜,等到彼此都分开了,才开始想念。”
他看着祁折雪说:“我要珍惜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
祁折雪看着他笑,没说话。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花园里的花已经开了。
祁折雪和许停枝两人肩并肩去花园里散步,闲聊时间或聊工作。
然后他们会一起共进晚餐,做爱,像每一个相爱的夫妻一样,一边聊着孩子和工作,一边入睡。
朝深日落,直到生命的尽头。
一天早上,许停枝揽着祁折雪,睡的更迷糊,耳边却忽然传来光脑的响声。
他迷迷糊糊地接通了光脑,听着医院那边传来的温柔女声,一边闭着眼,一边应着,直到电话挂断。
祁折雪被这动静吵醒了,微微睁开眼,看着许停枝的下巴,哑声问:
“怎么了?”
“没什么。”
许停枝尚且还在迷迷糊糊中:“医院那边打来电话,说敛哥醒了。”
“。。。。。。。。。”
三秒钟之后,半梦半醒的祁折雪和许停枝豁然睁开眼,互相盯着对方的眼睛看了片刻,大脑瞬间一片清明。
他们像是两根压到极致的弹簧,猛地从床上跳了起来,互相给对方穿好衣服,匆匆往门外的飞快跑去。
许停枝一边跑,一边神使鬼差地看向祁折雪的背,忽然出声喊他:
“乖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