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那动静一路到了船边,眼看着薛沧山真的要跳下去了,乔栖深吸一口气,沖着外面喊了一声:“回来。”
薛沧山又屁颠屁颠回来了。
他出去溜达了一圈,身上已经沾了雨水,他自己也不介意,跑到乔栖被褥旁边,隔着被褥压下来,将乔栖抱在怀里,把头埋在乔栖的脖颈间,在乔栖拧眉时,低声说道:“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
乔栖闭了闭眼,道:“我只是——”
他只是看在上辈子薛沧山救过他一次的份儿上!
但是剩下那几个字没有说完,就被薛沧山的蹭蹭给打断了。
他像是一只淋湿了毛发的狗,在乔栖身上拱来拱去,乔栖实在是受不了了,丢下了一句“走开”
,薛沧山又从这走开,回到了自己的被窝里。
他身上湿了,回去的时候毫不避讳的把自己扒了个精光,顺带扫了一眼乔栖。
乔栖闭上眼,不去看。
薛沧山慢悠悠的爬进去之后,用厚厚的被子裹着自己,低声道:“遇见你,是很好的事。”
外面的天还是暗的,风还在刮,雨还在下,好像分不出时间的边界,没有早晚,不管什麽时候醒来,天都是暗的,和刚才没什麽不同,但乔栖却已经放平了身子,开始和薛沧山说话。
他们俩能聊的很多,台风来之前的一些普通生活,乔栖的出身,乔楠的作业,聊来聊去,薛沧山不知道从哪儿翻出来一副象棋来,两个人就坐起来,一起裹着被子下象棋,一起想暴雨结束之后,他们应该有什麽样的人生。
不管外面是如何,在此刻的游艇里,一切都是平和的,温暖的。
乔栖和薛沧山在外面飘了大概三天左右。
他们估算着时间应该差不多了,就準备回到青山湖区里去,看看里面的情况怎麽样。
暴雨第不知道多少天
乔栖和薛沧山的船回到青山湖区的时候,青山湖区内的两拨人弹尽粮绝了。
青山湖区的人也开始四散,不再时时刻刻围着青山湖,只是偶尔过来倒一次农药,力求把青山湖区这边变成一片死水。
既然他们没得到,也不让江文煜这群人好过。
江文煜跟青山湖区的人杠上了,死守在这里不肯离开,两拨人拉扯的筋疲力尽,但是谁都不肯撒手。
乔栖回来的时候运气还算好,没有撞上青山湖区的人,但是他们準备上楼的时候,却被江文煜的人给拦住了。
江文煜的人要求乔栖他们让三十层开门,掏出来食物,才让他们上去,否则他们不允许乔栖上去。
“这青山湖区是我们辛辛苦苦守下来的,你什麽都没付出,凭什麽你想上就上?”
“我们每天都在干活,你们什麽都不干,你们对这个青山湖区有什麽贡献?”
“你们要上去,得交出食物来!”
“对,你们得交出食物来!”
一群人群雄激愤,看起来像是饿极了的狼,要从乔栖身上挖下来一块肉来吃。
正在这时,江文煜从人群中站了出来。
他挥挥手,示意人群退开。
几天不见,江文煜看上去比之前更消瘦了些,眉头紧紧拧起来,站在他们面前后,与乔栖他们说道:“这几天的情况你们也看到了,我们这里现在缺少食物,大家都是统一战线上的人,大家辛辛苦苦,守下了这个地方,你们也应该为青山湖区的人来做点什麽。”
乔栖当时站在游轮上,听完江文煜的话,神色都渐渐冷下来,他道:“我们怎麽没做呢?我的游轮分了你一艘,比你们所有人贡献都大,你们没食物,我们也损失了一艘游轮,所有人都平等的收到了损失,凭什麽我要为青山湖区的人来做出牺牲?”
他们三十层的食物根本就不够这麽多人吃,一旦全都拿出来,他们会立刻被吃空,乔栖当然不愿意。
江文煜听见乔栖的话,顿时拧眉道:“大家又不会白吃你的东西,以后我们都会还给你的,只是暂时借用一下,你为什麽要这麽排斥?只要你掏出来一点吃的,我们就能多活一个人,这难道不是好事吗?”
乔栖听了这话,顿觉一阵愤怒。
就因为他们有食物,他们就得分给别人吗?
以前路边上还那麽多穷人呢,医院里每时每刻都有人因为治不起病去死呢,怎麽没见江文煜散尽家财挨个儿去给别人啊!
慨他人之慷的话,江文煜倒是说的挺顺嘴的!
“我们三十层的食物也不够多,我不可能分给你。”
乔栖道:“就算是不让我上去,我也不会分给你的。”
乔栖跟江文煜就在这里谈崩了。
江文煜死守在青山湖区上,不让乔栖他们上去,乔栖也硬气,直接开着轮船离开了。
他有船有食物,还怕跟江文煜拖下去吗?
反正三十层不缺食物,那群人也不可能破门而入,他不担心三十层有事。
他们离开的时候,江文煜被气了个半死。
他为了稳定青山湖区的情况,为了让所有人吃上一顿饭,不知道做了多少努力,每天晚上干睁着眼都睡不着,现在人人自危,乔栖怎麽这麽自私,就不能为了这栋楼里的所有人牺牲一下呢?
——
而乔栖从青山湖区里离开之后,并没有靠得太近,他跟薛沧山两人顺着水面飘出来,换了个干净的水域待着。
远离了青山湖区和江文煜手里这帮人,乔栖和薛沧山两人閑来无事,干脆开始钓鱼。
轮船上有发电机,还有电器,甚至都能用做饭的微波炉,所以其实不少吃的,薛沧山在轮船下面钓上来一条鱼,乔栖顺手就给做了,煮成了一锅鱼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