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标示意韩度坐下喝茶。
韩度端着茶杯,迟疑着问道,“朝廷银钱如此吃紧吗?”
“比你想象的还要吃紧,”
朱标点头,“几征北元,连年备战。朝廷的底子本来就不厚,原本还有宝钞支撑着,能勉力维持,可是自从你说滥宝钞是消耗大明的国运之后,朝廷的财政便更加的吃紧了。”
韩度听到朱标这样说,有些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感觉好像是自己把财政给坑了一般。
朱标见此,轻笑一声,“这可不关你的事,你不要有负担。说起来孤还要感谢你,一来是因为你高瞻远瞩,能够看到宝钞几十年以后的危机,让父皇和孤能提前知道风险;二来是因为要放宝钞的缘故,父皇原本打算今年再次北伐的决定被耽搁了,虽然父皇没有明说,但是孤隐隐感觉到父皇今年是放弃北伐了。”
韩度听朱标如此说,他不知道在原本的历史上今年有没有北伐,但是按照朱标说的,既然老朱决定今年北伐,如果不是遇到宝钞这种严重到影响国运的事情,那今年就必定会北伐的。
想不到自己竟然在无意之中,消泯了一场战争?
或许当自己从大牢里面醒过来的那一刻起,历史就已经改变了吧。
这也就是说,自己回不去了。
韩度心里思念翻涌,有些伤感。
“你。。。。。。这是怎么了?”
朱标见韩度突然陷入悲伤,眼角有泪水滑落。
韩度回过神来,擦拭几下眼角,“抱歉殿下,臣失态了。殿下刚才说皇上今年放弃了北伐?”
朱标见韩度已经回复,而韩度有不愿意说他刚才是怎么回事,便继续话题,点头说道,“不错,但父皇没有下旨,想来是父皇还心有不甘吧。”
“哦,放弃了也好。”
韩度想都没想,随意的回答。
反正老朱数次征伐北元,虽然最后连北元的皇帝都被俘虏了,但是其实也没有什么卵用。那么广袤的土地上,即便是没了北元,要不了二十年便会有其他的势力再度崛起,大明北方的威胁也不会就此消失。
历史上,别说是老朱了,就连后来朱棣五征蒙古,同样也是意义不大,换来的仅仅只是一二十年的安宁而已。
有明一朝,就根本没有真正的解决过北方的威胁。
“嗯?”
朱标诧异的看着韩度。
韩度见到朱标的表情,猛然回过神来,连忙解释,“不,臣,臣不是那个意思。臣的意思是。。。。。。”
韩度知道历史归知道历史,但是他可不能说出来。
谁现在敢跑到老朱面前说,要他不要白费力气征伐北元,那老朱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把他的头给拧下来。
朱标挥手示意侍女退下,偌大的花园里面,就只有韩度和他两个人。
“你也认为不宜征伐北元?”
朱标俯身,轻声问道。
韩度能承认吗?当然不能承认,“臣,臣可没有。。。。。。。”
朱标顿时一拍桌子,打断了韩度的话,“别否认,你刚才就是这个意思。”
韩度一下子闭嘴。
朱标却盯着韩度,跃跃欲试的等着他的回答。
许久之后,韩度叹气说道,“殿下,臣认为北元是必须要征伐的。”
“是么?刚才你可不是这个意思,”
朱标面无表情,幽幽的说道,“看来孤还是不能够和父皇相比啊,当着孤的面,你都敢睁眼说瞎话。你问问你自己,这样的话你敢在父皇面前说吗?”
我敢个鬼!
找死也不是这个找法。
找死最多死自己一个,在老朱面前这样做,那是死全家,甚至是死九族。
韩度见朱标不依不饶的样子,心里明白,看来自己要不弄点干货出来,是逃不过这一劫了。
内心苦涩,脸上却挂着歉意的笑容,韩度安慰朱标道:“殿下误会了,臣的意思是说北元是必须要灭掉的,但是大明北方的威胁,不可能随着北元的覆灭,而烟消云散。”
“哦?继续说。”
朱标不置可否。
“是,”
韩度只好继续说下去,“北元是必须要灭掉的,因为北元皇帝还在。只要北元皇帝还存在一天,那么他便可随时登高一呼举兵南下,入侵我大明北方。北方便随时都会处在危险当中,根本没有一个安定的环境去休养生息、改善民生。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所以不管大明需要付出多大的代价,需要花费多长的时间,皇上一定会灭掉北元,为大明争取到一个安宁的展环境的。只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