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不住抱怨:“你到底要怎么样嘛?”
算算时间,再修炼两次,差不多就能出去了。
有些事,要尽早谋划。
沈别枝喜欢的东西不多,想要的东西几乎没有,一旦感兴趣了,想拿到手,就会用尽心机,使尽手段,不得手不罢休。
沈别枝勾起江澜的一缕发,在指尖把玩,他沉默许久才道:“你说要对我负责,不作数了?现在算始乱终弃吗?”
江澜呆了,他就知道话不能乱说:“不是,不是我对你始乱终弃,我是让你抛弃我。”
“又有何区别?”
江澜的话被对方打断,竟隐隐听出点委屈颓丧,生无可恋的语气。
沈别枝叹了口气,柔光下看不太清表情,可嗓音已经哑了,泫然欲泣,之前那些逗弄江澜时的游刃有余都被击溃。
江澜却开心不起来,甚至略慌。
他听见沈别枝哽着喉说:“你还不知道我从哪儿来的吧?我的那个世界以女子为尊,男人地位低下,必须三从四德,从小被关在院子里,只待婚龄一到,便像货物一样任那些有权有势的女子挑选,我之前同你说我四体不勤五谷不分,是真的,我们不被允许学习谋生技能。”
沈别枝从没想过,他从三徒弟那里剿来的话本子还有这作用。
“本来,我已被一位贵女挑中,快到出阁之日,偏偏出了意外来到这里,还和你……这一身的痕迹,我没办法解释……”
他嗓音愈发低沉,被江澜听出了死志。
沈别枝凄笑一声,绝望道:“倘若离不开这个世界,以我这毫无修为的身体,不知会遭遇什么,只希望了结得痛快一些吧,又或者我回到自己的世界,那里等着我的,或许是更可怕的事,一个男人失了贞洁,便是塌了天,是被沉塘,还是凌迟,我……我也不知道。”
江澜:啊???
啊??????
语气愈发低迷,沈别枝看了眼刚刚还用在江澜身上的红绳:“上吊或许还能留个全尸。”
又默默捡起被江澜受不住时摔碎的瓷瓶残片,往自己手腕上比划,“还是割腕吧,死的快。”
“你别——!”
江澜扶着酸痛到麻木的腰,扑过去,一把夺过锋利瓷片,咬牙切齿地瞪着沈别枝,“怎么能轻生呢?那是她们为你定的规矩,你如今脱离了那个世界,就不要再守这样迂腐的规矩了!你已经自由了!”
沈别枝低垂眉眼:“可我……毫无自保的能力,孤身一人在这里也活不下去的。”
江澜咬着唇,定定看着他。
沈别枝继续添柴加火:“我本以为你喜欢那样,才如此卖力,想讨好你,竟不想惹得你厌恶。”
讨好他……
原来如此!
“你怎么不早说?”
江澜瞪大眼。
沈别枝转过身去,避开江澜的目光,悲伤道:“说与不说又有什么区别,反正……你又不要我了。”
“我……”
江澜一咬牙一跺脚,“我要你!”
“真的?”
凤眸中似蓄了泪,嗓音颤得不成样子,小心翼翼的,试探着讨好。
江澜于心不忍:“真的。”
“不反悔了?”
“不悔。”
“可我不信。”
眼底刚刚才亮起的光又隐了下去,“你只是在安慰我,怕我死在你面前给你添堵,等出去了,你照样始乱终弃。”
江澜:“…………”
“那要怎样你才相信?”
沈别枝:“我们那边都是用婚姻关系来守诺的,缔结姻缘契,互相给对方一个承诺,此为保障,可我们都是男子,没有男子同男子结亲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