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谪无措地松开手,看向柳绵,不是,他真不知道这么个大老爷们能说哭就哭啊。
柳绵头疼扶额,把楼谪拉至身后,安抚地拍了拍,轻微地摇了摇头,做了个无事的口型。
再看向正在哭闹的程逍年轻叹了口气,“程公子,我的事和你有关系吗?你冷静些。”
程逍年大张的嘴闭合了一瞬,看了柳绵两眼后,又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你你你怎么能说和我没关系!我那么喜欢你!全安陵除了我谁还愿意要你!你怎么能这样!”
柳绵真是头都大了,程逍年是程家有名的痴儿,表面看着与常人无异,深交后便会发现端倪,行事一根筋,完全不思考。
不知为何几年前见了柳绵一面后就心心念念惦记上了他,程府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当年不知何缘由迁到安陵县,但听说在京中也是有关系的,自然看不上柳绵哥儿的身份。
柳绵也对替别人家养傻大儿的事情没兴趣,之前程家说过要纳他为侍从的事情早就被拒绝过了。
这程逍年虽然脑子有点毛病,但也是程家的好大儿,颇受宠爱,耳濡目染自然以为柳绵能给他做妾都是好事,柳绵不愿意就是他不识好歹,柳绵不想跟他计较,更不想得罪程家。
将桌上之前准备的糕点随便拿了一块塞到程逍年的嘴里,那惊天地泣鬼神的嚎声终于止住,程逍年泪眼巴巴地拿着糕点,呆呆地吃了一口干巴巴的糕点后,瘪了瘪嘴还是不太高兴道,
“你既然喂了我,那我就不跟你计较了,下次可不许再让别的男人喂食了,你是我的,你知道吗?”
“程公子,我两年前就拒绝过你了,这两年也自认没给你留任何念想,不知道你究竟是从哪得出来我是你的所属物的结论,以后不要再说这种话了,你让我觉得很冒犯。”
糕点够大,柳绵手都没碰到程逍年分毫,见人终于停止哭泣后后退了些,当着众人的面直接拉住了楼谪的手,
“还有一件事,我想你们误会了,这位公子不是什么侍卫,是我即将成亲的丈夫,诗会应该没有规定不许带家属参加吧?”
柳绵那双漂亮的杏眼微转,淡淡地落在查帖小厮身上,小厮擦了擦冷汗,总觉得他敢反驳下一秒柳绵的巴掌就能招呼上来,小厮怂了,擦了擦额角的冷汗,连声道:
“没有,自然没有,柳公子是哥儿,出门在外自然带个人才安全一些,理解理解。”
程逍年的浓眉都绞在了一起,“这个莽夫?你竟然说这个莽夫是你的夫君!柳绵!你把我置于何地!”
楼谪忽然深陷修罗场也是十分迷茫啊,不过好兄弟一副苦恼的模样,楼谪自然站在兄弟这边,
“这位公子,柳…我夫郎都说的明明白白的了,他不喜欢你,你莫要再纠缠不休了,这样闹的大家都不开心。”
楼谪毫不客气地一把抓住了程逍年准备伸向柳绵的手腕,程逍年吃痛收回,指指楼谪又指指柳绵,原地狠狠地跺了一下脚,抹了一把脸上的泪痕,哭着跑走了。
好像他真受了莫大的委屈一样。
众人缓了一会儿,才终于缓过劲儿来,正位上一直没发言的中年男人悠悠开口,“在座各位可还有什么事情要讨论?没有的话,那诗会便正式开始了。”
这是此次诗会身份最高的举人老爷,他一发话,王牧吉也只得愤愤地闭上嘴,刚想嘲讽柳绵的话也堵在口中。
是了,他今日是来跟学子攀关系的,最好能劝说几个有才华的书生接受他家资助,好完成父亲布置的任务而非来斗嘴的,都怪这离经叛道的哥儿,气得他都忘了正事。
一番飞花令,作诗写词下来。
岂知竟是让众人都瞧不上的楼谪出尽风头,连端坐高位的举人老爷都坐不住了,知道他不日入赘柳府后啧啧摇头,当着柳绵面没有直接表达不满,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楼谪很受青睐,但赘婿的身份让楼谪注定低人一头。
不过楼谪不为所动,跟其他人交流沟通时还不忘给柳绵扇扇子解热,这幅耙耳朵的模样让不少人都摇头,刚刚被楼谪才华惊艳的感觉渐渐褪去。
最终楼谪拿了诗会的头彩,那位举人老爷的举荐信一封,举人名孙安,虽然心里已经不太看得上这个哥儿赘婿,但还是说到做到,将举荐信交给楼谪后幽幽地吐了口气,
“日后若是改变主意,再有什么学业上的问题可以来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