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人淡定的态度让路过的楼谪感到迷惑,难道这不是一场绑架而是一次演习?
避免乌龙,楼谪询问了一下正在摊煎饼的老板,“刚刚那是?”
小摊老板头都没抬,“县中地痞流氓,不是我们见死不救,我们这些小商贩都得每月交保护费在他们手下讨生活,县太爷都不管,我们平头老百姓还能怎么办呢,公子要葱花香菜吗?”
楼谪想到刚刚去那县衙里谈事时那县太爷谄媚的态度,确实不像什么正直之辈,但安陵县被这种风气熏陶已久的百姓们可以见死不救,但沐浴春风中长在红旗下的正直青年楼谪却不能见死不救。
“都要,我等会儿来拿。”
老板愣愣地看着楼谪头也不回地冲进了那个不远处的小巷中,摇头叹道,“还是年轻人热心肠啊。”
小巷中三五大汉将一人围了起来,还有两个黑面的人站在巷口放风,看着闯进来,但衣衫华贵身材高大的楼谪冷声道:“这边不让走,公子请回。”
楼谪听到巷内传来的呜咽声,像是被布堵住了嘴,连呼叫都无能,封建社会,一个姑娘如果遭遇不测那她的未来可想而知,楼谪连废话的功夫都懒得浪费。
直接将门神一样的两个壮汉一把拉开,冲了进去。
楼谪三下五除二地推开了那些大汉,一把拉起了地上正在慌乱带斗笠的姑娘,还好没耽误多久,姑娘身上的衣服还算完整,应当是没发生什么不妙的事情,不然楼谪得后悔死自己刚刚多聊的两句天,那可是关系着一个人一生名誉的事。
楼谪帮忙捡起散落一地的中药包,心中更是可恨地踢了一脚旁边躺在地上痛呼的大汉,出来买药的姑娘也欺负,禽兽不如。
将东西收拾好,递给正在整理衣服的姑娘,楼谪轻声问:“小姐,没事吧?”
声音温柔得不可思议,像是生怕惊到面前人,楼谪都有点不习惯这样的自己。
然而正伸手准备接东西的人还是不着痕迹地颤了下,还是吓到她了,楼谪看着从青色袖口中露出的皓白纤细的手,心里有些懊恼。
“我没事,谢谢公子。”
从斗笠后传来的声音很轻,像是水滴落在玉石上,听不出具体音色但明显不是女子的声音,楼谪的表情一下子僵住了,好像救的是一个小公子?那他刚刚喊人家小姐不是太失礼了吗?!
“啊…不好意思…我我我…”
楼谪突然磕巴起来。
“没关系,非常感谢公子刚刚愿意出手相救,这…”
那个小公子不着痕迹地在身上摸索了一下,身上只有刚刚买药剩下的几个铜板,拿不出手,于是将腰间玉佩解了下来,递给了面前人,“这玉佩赠与公子,聊表谢意。”
“不用不用,举手之劳,现在的地痞流氓真过分,连男人都不放过!该死。”
楼谪又踹了一脚地上的人气愤地缓解尴尬道。
小公子顿了顿,看楼谪真没有接下玉佩的打算,只好收回了手,然后看着楼谪尴尬得牢牢提在手里忘记还给他的草药包不得不小声提醒道,“公子,我的药可以还给我吗?”
楼谪这才回过神,不过他扫视了一下这个小公子单薄的身材,还有刚刚看到的仿佛一掰就断的皓白手腕,这么小一只,难怪会被当成女子欺负,大手一挥,楼谪心想送佛送到西,慷慨道:
“我帮你拿着,你去哪,我送你一程,你一个人好像不太安全。”
藏在斗笠后的柳绵动作缓慢地眨了眨眼,他也不确定二夫人他们还有没有后手,楼谪能愿意送他一程自然再好不过。
这个好心人身上穿的是他设计的衣服,浑身气度不凡,肯定不缺钱,二夫人他们应当指使不动这般人物,柳绵敛眸轻声道:“那麻烦公子了。”
他今日真是倒霉透顶,虽说在院中数落了安禾,但以防万一柳绵还是带了个斗笠出门,结果谁知刚取到药回家的路上便发现有人跟着他,根本没什么机会反抗便被强行拖拽走了。
当斗笠被扯下,手被几人按住,呼救的嘴被破布堵住的时候柳绵是真的有些绝望的,他心里清楚是谁派来的人,却怕连报复回去的机会都没有了。
今日跟陈老爷家的婚事被爹亲强硬阻止,二夫人肯定不甘心,于是趁热打铁干脆雇了些地痞,如果真让这些地痞近身了,柳绵是真的再也折腾不起水花了,柳绵拼尽全力躲避挣扎也阻止不了他们靠近的动作。
柳绵想着如果今日真成了最不好的结果,他也没什么理智不理智的了,他必然要提着刀回去砍了柳成再砍了那二夫人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