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邓皇后着急过继最主要的原因,她总得知道未来的太子到底是哪一个后,才能把侄女嫁过去啊,不然将来嫁错了人,邓家可该怎么办?她又该怎么办,当一辈子有名无实,仰人鼻息的太后吗?
------题外话------
肥章配有留言不?o( ̄︶ ̄)o
太把自己当回事儿
韩征对邓皇后的得陇望蜀很是不以为然,她因着运气好当了皇后,就以为皇后以后都该出自他们邓家了不成?
这世上哪有那么好的事!
嘴上却道:“娘娘的担心臣自然能理解,但眼下皇上的确没有那个心思。娘娘不是旁人,臣便与您交个底儿,皇上如今不止醉心于修仙问道,还……还在遍寻能人异士,以期练出能长生不老的丹药来,据臣所知,也已有几分眉目了,既然皇上自己便能长生不老,江山永继了,还要太子做什么?这次是大年下的,又法不责众,皇上才没因过继的事发作,等下次谁再敢去触这个霉头,只怕皇上就要发作了,娘娘难道想去当这个出头鸟儿,还是想让臣去当这个出头鸟儿?娘娘就舍得?”
说着挑眉晲了邓皇后一眼,说不尽的风流。
邓皇后立刻软了,低声嗔道:“本宫自然舍不得你,可本宫心里的焦虑,你还不明白么?不仅仅是不知道该把娇娇嫁给谁的好,又怕这样拖下去,耽误了娇娇的终生,还得防着长乐殿那一个……呸,她一个嫁出去的女儿,生的儿子也姓萧而不姓宇文,也敢肖想宇文家的天下,偏太后和皇上都纵着他们母子,谁知道将来会如何?本宫实在没法不焦虑啊。”
她说的是隆庆帝唯一的胞姐福宁长公主,隆庆帝自来敬重这个巾帼不让须眉的姐姐,当初他能顺利上位,福宁长公主也出了不少的力,所以如今福宁长公主在朝中都还有一定的话语权,她的儿子萧琅在隆庆帝面前,也自来是最得脸的晚辈。
时间一长,福宁长公主母子难免就生出了不该有的心思来,横竖都要过继,这外甥与侄子又有什么区别?太后也颇支持自己的女儿和外孙,别人不知道这些,邓皇后到底是六宫之主,又岂能一点风声都没听说过?
韩征的消息只有比邓皇后更灵通的,当然知道福宁长公主母子的心思,笑道:“娘娘多虑了,您也说了,这毕竟是宇文家的天下,怎么可能让一个外姓人摘了现成的果子去?别说皇上不会同意,便是皇上同意,宗室百官们也断不会同意的,娘娘就放心吧。”
邓皇后见他一脸的笃定,这才稍稍安心,道:“那本宫现在该怎么办?就这样得过且过不成,就算本宫能等七年,娇娇却等不得啊,偏咱们家没有旁的女儿了,总不能拿旁支的来鱼目混珠吧?”
韩征笑道:“这自然是不成的。娘娘不若时常召了平亲王世子和安亲王世子进宫,再制造机会让大小姐与他们相处,看大小姐更中意哪一个,到时候便指了大小姐给哪一个,咱们再设法儿,让那一个上位,山不来就我们,我们去就山便是了,娘娘说呢?”
邓皇后等的就是他这句话,斜眼晲他:“这话可是你亲口说的,以后若是不成,本宫可唯你是问啊。”
韩征笑道:“臣办事,娘娘难道还不放心吗?时辰不早了,臣便不打扰娘娘歇息,先告退了。”
说完站起身来。
邓皇后也跟着站了起来,走到他身边,伸手搭上了他的肩膀,踮起脚尖在他耳边吐气如兰,“你真要现在就告退,就没别的话儿要与本宫说了?”
韩征不着痕迹的退了一步,忽然对眼前的人腻歪得紧,堂堂一国皇后,老在他一个太监身上找慰藉,算怎么一回事?谁亏欠了她为人妻应有的温存,她找谁要去啊,他今日实在懒得应付。
又有些可怜邓皇后,虽然已母仪天下八年了,今年也不过才二十四岁而已,瞧着却一点没有这个年纪应有的丰腴与风情,反而又瘦又憔悴,眼角也已有了细纹,她这个年纪,可本该是一个女人最美的时候……皇宫果真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韩征笑着拱手:“臣今日委实累了,本该回宫就觐见皇上的,偏皇上正闭关,臣也不敢回去梳洗更衣、小憩片刻,刚面完圣出来,又赶着来见娘娘,这会子实在撑不住了,只能明日再来向娘娘请安了,还请娘娘勿怪。”
邓皇后见他眼睑下的确一圈淡淡的青影,再想到如今的韩征,早不是曾经那个得仰仗她鼻息的韩征,而得她反过来仰仗他鼻息了,到底收回了手,笑道:“那厂臣就先回去歇着吧,本宫也要歇息了。”
韩征应了“是”
,这才却行退了出去。
次日清晨,施清如在雨声中醒了过来。
再次进京的第一夜,她本来以为自己会很久才能入睡,倒是没想到,竟不知不觉睡着了,还一觉就到了天亮,想来,都是因为知道离韩公公更近了,她心里无形中安定了许多,身体便自有意识的也安定放松了下来吧?
桃子忽然轻手轻脚的进来了,见施清如已经醒了,也就不再蹑手蹑脚了,笑道:“我刚才来看小姐还没醒呢,没想到这次来就醒了,小姐要起吗,还是再躺一会儿?京城可真冷,还下雨了,就更冷了,还是被窝里舒服。”
施清如撑着身体坐了起来,“什么时辰了?”
桃子笑道:“辰正了。”
施清如点点头:“我现在就起吧。其他人都起了吗?”
桃子一边去火盆前给她取衣裳,一边道:“老太爷和二老爷还没起,老太太倒是一早就起来了……”
压低了声音,“好像是为了等太太过来请安。”
施清如就忍不住笑了起来。
施老太太也太把自己当一回事儿了吧,居然还妄想张氏早起来给她请安?
她不用问桃子,也知道张氏必定至今还没过来,笑着更衣梳洗毕,便带着桃子去了正屋的厅堂。
果见只有施老太太一个人坐在当中的榻上,正骂施兰如:“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你眼里还有长辈吗,你怎么不懒死算了?果然跟你那个贱人娘一样,都不是好东西!”
施兰如低着头,看不清脸上是什么表情,身体却一直轻微的颤抖着,也不知是怕的,还是恨的?
施老太太见不得她这副鹌鹑样,不,应该说无论施兰如现下什么样子,她都见不得。
何况她还本来就满肚子对张氏的火,就更躁狂了,张口又骂道:“贱人生的小贱人,要不是……”
忍让的极限
施老太太才又刚开骂,就见施清如进来了,立时识相的打住了,站起身扯出了一个笑容来:“清如,你起来了啊。”
施清如淡淡一笑,“是啊,听说祖母一早就起了,是为了等太太过来请安吗?都这个时辰了,太太竟还没来请安,也太不像话了,这可才第一日呢!”
施老太太让她说得悻悻的,“我不是为了等你太太来请安才早起的,我是上了年纪,本来就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