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桃之皱了皱眉,微微拽了下那床幔,床幔轻轻摇曳。
透过床幔的缝隙,她看见不远处的梨花木桌上,摆放着白瓷香炉,袅袅青烟徐徐升腾。
寝宫甚大,到处摆着精致的瓷器,比起来,她那雾昔宫果然是个陋室。
荔香推开雕花木门,端着一盏羹汤进了屋。
那只细白如玉的手指,立马缩了回去。
李桃之眼里闪过一丝迷茫。
她躺在床榻上,乌黑的长发散落,与墨色床褥相融,搁在被褥上的指尖,微微缩紧。
满室的冷松香传来,李桃之感到有些难为情,白净的脸上浮上红晕。
荔香将羹汤置于桌上,又将李桃之褪下的一身粗糙的丫鬟服拿起,扔在了竹编框子里。
香炉的火有些微弱,她又忙重新点燃香炉。
收拾完一切,她拎起竹筐,重新推开门,走了出去。
那羹汤的甜甜香味,涌入李桃之的鼻尖,肚子不争气地“咕咕”
叫了起来。
她踌躇了下,掀开床幔,如瀑布般的长发倾斜而下,乌黑顺滑,那张小脸,在晨光下,添了一丝柔和。
她起身,身上的白色单衣轻薄如纸,可屋子里的炭火充足,竟感受不到凉意。
将床幔挂起,李桃之穿上鞋,走下檀木雕床。
门再次“吱呀”
一声推开,站在门口的男子白衣胜雪,长发束起,肤如玉。
远远站在那里,与她对视。
顷刻间,李桃之只觉得心要跳出嗓子眼,她恨不得装作晕倒,也不愿与皇兄在此刻相间。
屋子里有一面铜镜,李桃之眼一瞥,便瞧见,她那副散漫慵懒的模样,长发散落,衣襟凌乱,哪有一丝公主的。
她强撑着理智,轻声唤道,“皇兄”
宋沅庭冷冷嗯了声,“你先用早膳,朕唤你那随身丫头替你换衣。”
说完,伸出修长的手指,将门阖上。
屋子里一片静谧,只剩下阵阵雪松清香,和他那人一样清冷淡漠。
经过昨夜那事,李桃之有些难以面对宋沅庭,她只要一看到他,就想起,她趁着夜色,对他的那些质问。
她真是
是不是想掉脑袋啊!
长叹一口气,门被推开。
她抬眸望去,便瞧见阿茶捧着一迭新衣走了进来,她脸上挂着笑容,灿灿烂烂的。
李桃之忙走过去,抓住阿茶的手,“阿茶,你作甚去了?”
“给公主领衣裙去了,陛下亲赐的织锦罗裙,上好的布料,比太后所赐的精致许多。”
说完,阿茶关上门,进了屋。
她浑然没有李桃之的紧张,牵着主子的手,坐在铜镜前,她又献宝似的,将衣裙挪开,从下面拿出崭新的,手工精致的发簪。
“这也是陛下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