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鹏既是心动,又是犹豫。
朱弦越品读出了其中的含义,笑道:
“薛大叔思想开明,办事有力,无论是在乡里,厂区还是县里,都交游广阔。
只是性子耿介,不愿意出去做经商的事情。要不然,我这点事业都不会被薛大叔放在眼里。”
薛鹏轻叹了一口气,说道:“你这小子,藏得很深啊。
说吧,你想我这把老骨头怎么跟你干呢?我家大的对你现在是言听计从,小妮看你也是眼睛冒光,天天缠着你问这问那。
还有那个更小的,说不定以后也要给你扛活。既然如此,我这个老的……做点事,也无碍了。”
一旁的刘芳端着一些下酒菜过来,撇了撇嘴,说道:“你们姓薛的还真是冷血无情啊,我和小妮天天照看着杂货店,忙里忙外,赚的比你还多。
家里哪一样开始我们没出钱,这就把我娘俩忘了吗?”
薛鹏告罪赔笑,说道:“哎,是我忘了,老婆大人可给我一份脸吧。”
刘芳冷哼一声离去,又叮嘱了几句让薛鹏少喝几口,随后又离去照看杂货铺了。一边说着,还念叨着过了年,也得招几个人打下手。
他们可是拿出了好几百块,新起了一座两百来平的大房,里面商铺齐全,就连县道上的一些客商也常常过来补给,生活好了许多。
朱弦越看着他们吵吵闹闹,感情良好,禁不住轻笑了几句,稍稍有些羡慕,压抑住那点情绪,他简单思量了一下,说道:
“我想请薛大叔开个厂子,生产口罩、白大褂、酒精这些基础的医疗药品。sxynk。
还是老规矩,需要的启动资金,我可以出大头,股本我也只要51%,但我承诺事关厂子生死存亡的大事,不会介入日常生产经营。
并且,这个厂子的股本协议,只需要我们私下签署就行。整个厂子的名义,还需要是乡镇企业的名义进行。”
八十年代是个什么样,重生过一回的朱弦越很清楚。
除非他直接换基地到鹏城,要不然,做大一个属于自己的企业并不是一个好事。
在刚刚过去的1982年,还有许多地方在闹着要治投机打包,轰动全国的八大王事件爆,自己做生意实在是一个很有风险的事情。
这个风险,还并不是生产经营上的。
朱弦越很清楚,一直要到1984年,才迎来公司元年。在那之前,拿着资金扩张并不是个好事。
事实上,这个年代大多数人的做法也是如此:找个地方挂靠,明面上大家还都是公有制经济,交一点挂靠费就完事。
那么,和谁合作呢?
薛鹏是不二之选。
对于朱弦越的信任,薛鹏没有多说,只是狠狠闷了一口酒以后问道:
“老大那边……又要怎么说呢?”
朱弦越说道:“盈仓现在可比之前要有本事多了,自然也不能一支干村里的那些小买卖。
一个月一百块于他而言,也是有些少。因此,我也找他提了,要一起合伙做生意。我现在手头也有点钱,打算成立一个运输公司,我出全部资金,给盈仓一成干股。
先让盈仓和他的一些战友去学驾照。然后再买一辆二手的大卡车,再承包一辆车,一共两辆,组一个车队。
先跑豫东,江淮鲁南地区。”
薛鹏笑道:“那还有什么好说的吗?你出钱出大头,我们就是出一膀子力气,那还能有什么舍不得的吗?我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