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什么?”
卫漓并不准备轻易放过她,他一撩衣摆,稳稳坐下,似乎还有话要说。
许知淮见状,乖顺低头:“请侯爷吩咐。”
“太子回京,大婚在即。等太子妃进了宫,你的处境未必好过。别怪我没提醒你,我从不留无用之人。”
这是警告,还是威胁?
许知淮抬眸望他,语气颤:“以卵击石如何为之?太子妃娘娘有谢家撑腰,侯爷若不帮我的话,我根本毫无办法。”
卫漓幽幽道:“那就多练练本事吧。谢无忧是个才女,自视甚高,哄男人的花样自然没你多。”
这嘲讽轻蔑的话语,让许知淮坠入冰窖。
他再次提醒了她,她只是个哄男人的玩物。
瞧不起她还要碰她,他才更恶心!
许知淮羽扇般的睫毛气的颤,深吸一口气,反问道:“侯爷这么说是要我自求多福,以后再无往来?”
卫漓见她面露愠色,端起严肃的语气:“本侯和你一向毫无往来。”
“那刚刚算什么……”
卫漓翻脸无情,抬手截断了她要说的话:“什么都不算!你想诬陷本侯是自寻死路。”
许知淮真的被他气笑了,连眼角都弯起来:“侯爷别误会,我最是怕死,更不敢与侯爷为敌。侯爷可是我的贵人呢。”
说完,她当着他的面拿出一方锦帕,擦拭腿间湿湿黏黏的痕迹,再故意将锦帕撂在旁边的方桌上摊开给卫漓看。
这些是他的东西,自然要还给他。
“殿下醒来见不到我会担心的,我还是回去的好。”
许知淮屈膝一礼,翩然而去。
卫漓望着桌上的锦帕,缓缓露出一道鄙夷的冷笑。
许知淮逃回房间,关上门的那刻,烛火亮了起来。
她惶惶眨眼,见锦婳满脸忧色地迎上来,方才松了一口气。
她无声地比划了两下,指了指窗外,又指指许知淮,似在关切询问。
许知淮吹灭了她手中的烛灯。没了光亮,主仆二人在黑暗中面对着面,许知淮双手按住锦婳的肩膀,十指收紧,暗暗用力。
锦婳明明看不清许知淮的脸,却读懂了她的心。
姑娘在说,要忍,一定要忍。
清晨时分,几乎一夜未眠的许知淮早早就开始整理随身的衣物。她的动作很慢很慢,连一处小小的衣角都要抚平。
窗外朗朗青天,万里无云,没得一丝阴霾。她也要一样明亮,整洁,无可挑剔。
与此同时,朱宿星接受了谢君豪的朝拜和恭维,让他相信甚至是确信,朝廷对谢家的信任不会变。当然,谢无忧的太子妃之位也不会变。
谢君豪还以为自己躲过一劫,沾沾自喜。
有青衣侯卫漓在淮南善后,之前的种种乱象,终会有一个说法。淮南守军出战在即,自然不能沾染是非,罪魁祸的谢家也不能提及半字,最后的替罪羊只有昌隆镖局的楚氏父子,还有死不瞑目的许志高。
淮南一案,终究没能翻起更大的浪花。千里迢迢,舟车劳顿,只是一场无奈的徒劳。
朱宿星十分失望,对谢家也是对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