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猜对了。
郁初抿紧唇,哼笑一声,“没有猜,你对谁都这样。”
对他是,对小区门口的阿姨是。
对于良也是。
“我对谁都哪样?”
陈商突然琢磨出点怪事儿,他抬头才发现郁初表情不好看,问他酒吧,重点却在于良身上,思考了片刻,“你是不是想错了什么?我不是见着谁都想当人哥的,那不得天天被人关门外面。”
他说完,手指上一痛。
低头一看,水果刀不小心抵在了指腹上,新买的刀,锋利得厉害,手指渗出了血迹。
“你眼瞎吗!”
陈商还没来得及做什么反应,郁初已经先他一步翻起身抓住他的手,一边骂他一边想去够床头柜上的纸巾。
眼看着插着的针都要被动掉,陈商立马按住郁初肩膀,“就这么一点小伤。”
陈商忍不住笑了下。
郁初:“……有什么好笑。”
他也反应过来了。
他在激动什么。
郁初又一屁股坐了回去,脸绷得跟别人欠了他一屁股债一样。
“没什么。”
陈商压不住笑意,举起手看了看,已经没流血了看起来,“确实伤得有点重,我一会儿问护士站要个创口贴。”
郁初牢牢闭嘴。
痛死他算了。
陈商说到做到,也不是一会儿,是立刻就去了护士站,回来的时候手指上就裹了一圈创口贴,顺便让护士过来给郁初拔个针,量了个体温。
郁初全程一声不吭。
郁初的烧已经退了,到底年轻恢复得快,但还得留院观察一天,护士提了一些注意事项就出去了,走之前还特意看了眼陈商的手。
没见过这么矫情的男人。
护士一走,郁初手上也没了针,自由了,就立马把自己塞进被窝里。
陈商去了卫生间,能听见卫生间的水声,没多久,陈商拿着条毛巾出来,站到郁初床头。
郁初如临大敌。
陈商晃了晃毛巾。
“我手没断!”
一把抢过毛巾,郁初粗鲁地给自己抹了把脸。
“我说的帮助于良只是让秦方在他找工作方面帮衬一下,但还是看他自己的本事,于良是个成年人,有他自己要走的路。”
陈商站在床边,给郁初解释,“我不会去帮助每一个需要帮助的人,郁初。”
郁初动作一顿,热毛巾盖在脸上,很温暖,他慢慢松手,挪下来,对上陈商很温柔的神色,一滞。
“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郁初,他十六岁,处在一个人生的迷茫阶段,他也可以选择和于良一样的人生,如果没有发生这次的事情,他可能会一辈子都在这个酒吧里,我并不是瞧不起这个职业,每一份职业都有存在的价值,但我希望郁初能过上更好的人生,他自己真正想要的人生。”
他自己真正想要的人生。
他想要治好他妈的病,而不是看着他妈在医院里去世。
他想要父母团圆,而不是从小被人骂他是没有爹的野孩子。
他还想干什么?
郁初知道吗?
郁初自己都不知道。
郁初偏头看向卫生间的方向,又传来了水声。
那陈商呢。
陈商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郁初见过生离死别,知道陈商总有一天会离开。
陈商要什么,跟他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