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的水泥平台上还有口老式井,现在已经封住了,就留了个抽水机管子粗细的洞,旁边还有个出水口。
才回来不能做饭,帮忙还是可以的。
俞少宁跟在陆外公身边打下手,偶尔接受一下投喂,多日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整个人身上都洋溢着愉悦的气息。
陆外公看得好笑,忍不住点点他,“还是个小孩子呢。”
俞少宁笑眯眯地不反驳。
晚餐准备得十分丰盛,陆外公接了杯自己泡的药酒出来,问俞少宁:“宁宁能喝酒吗?”
俞少宁闻着那浓郁的酒香,伸出手比划了下,“就一点点。”
陆外公就按着他比划的那点点倒好,端着剩下的一大杯在俞少宁对面坐下来。刚一坐下他又拍腿站起身,“哎呀都忘了,咱们先给你外婆和你妈祭酒,刚回来不好不和她们说的,不然等我下去了,她娘俩能念叨死我。”
俞少宁不懂这些,闻言起身,跟着外公转圈圈忙活。
陆外公见他找不到事情做,干脆拿了叠冥纸指挥人撕开,“这祭酒啊,先人坐上位,前酒盅后饭盅筷子摆右边,开灯开门请人归家,冥纸烧起拜先人。回家拜出门拜,让她们知道你平平安安的。”
俞少宁已经将手上的冥纸撕好了,听着外公的絮叨,将黄色的纸张点燃,站到凳子对面规规矩矩三鞠躬,陆外公就在旁边说些他很健康,希望外婆和妈妈在地下继续保佑之类的话。
很封建迷信。
但俞少宁就是觉得开心。
祭酒的行为给他一种,世界上还有三个人关心他的感觉。
鞠躬完,等冥纸烧好,陆外公又起身挪动椅子和筷子,将酒往凳子前洒上一点,剩下的全倒回了他杯子里,俞少宁端着饭盅里的饭,在外公的指挥下打开侧面的门出去,穿过堆砌极高的柴火,入目就是只到腰上的一扇门,往里看,好些鸡鸭鹅听见动静凑过来,看见是陌生人又往后躲。
俞少宁将米饭抛出去,那些小家伙又叽叽喳喳地围上去啄食。
等他回到厨房,陆外公已经收拾好了剩下的东西,笑眯眯地朝着俞少宁招手。晚餐很丰富,因为就两个人吃量没有多少,喝着酒吃菜倒也吃了个七七八八。
俞少宁酒量不太好,一指肚高的药酒就让他脸颊通红,晕乎乎地盛了半碗米饭吃下,撑着头看外公一口小酒一口菜,姿态惬意至极。
陆外公看外孙醉了,停下来,劝着人回房休息。“开那么久的车呢,去房间睡会儿。”
俞少宁也是晕得很了,老人说两句,就顺从地起身。
卧室在客厅旁边,和陆外公的房间正对着,开门进去时外面的晚霞光照进来,将屋子晕红,陌生的环境却给人无比的安心,俞少宁也没洗漱,直接躺到床上,刚闭上眼就睡熟了。
陆外公坐旁边看着,面上的笑从见面之后到现在,终于平缓。
他轻轻抚平外孙不自觉蹙起的眉头,轻叹一声。
·
这夜的梦中没有末日、没有仇恨。
恋恋不舍地睁开眼时,已经是第二天天光大亮,外面隐隐有人活动的声音。俞少宁连忙起身,从空间里取出衣裤换上。
走出去的时候,刚好遇上陆外公从厨房那边走道过来,“怎么起这么早,要不要还睡会儿?”
俞少宁摇摇头,“昨晚睡得早,已经醒了。”
他看眼天色,问道:“您都是这个点起来吗?”
陆外公摆摆手,“哪能啊,这不是情况特殊,醒了就睡不着了。”
刚睁开眼的时候,他恍惚都有种外孙回来是自己在做梦的感觉,翻来覆去睡不着才起身四处晃悠,看到孩子带回来的那些东西安安心。
俞少宁猜到些话语后的意思,挠挠头没有再说些什么,和外公分开后走到卫生间,从空间里取出洗漱用品弄个人卫生。
“宁宁啊,这里……”
外公拿着牙刷毛巾过来,就看见俞少宁已经在刷牙,他疑惑地挠挠头,“刚怎么没看见你拿东西。”
俞少宁漱了漱口,“这可是我的绝招,一会儿吃完早饭给您表演下?”
陆外公直觉这里面有大秘密,拿着毛巾纠结开口:“我年纪大了,也不是什么都要知道。”
俞少宁被这话逗到,没忍住,笑弯了眉眼。
·
外公家里这边早餐习惯吃大白米饭,俞少宁蒸了个鸡蛋羹,往里放好调味,又炒了小青菜和炒肉,将菜放到厨房里的餐桌上,盛好饭菜去喊在客厅里看电视的老人。
陆外公早就坐不住了,听见孙儿喊,登时就站了起来。
刚看到桌上的菜色就夸赞起来:“哎哟,这么漂亮,光看着就知道好吃!”
俞少宁笑着让老人坐下,“您尝尝肯定更好吃。”
亲亲孙儿做的饭,就算是不好吃,陆外公也会将其夸到天上去,何况俞少宁的手艺确实还可以,餐桌上顿时只剩下老人夸张地惊叹,任是俞少宁脸皮再厚也不由得飞上红晕。
吃过饭,收拾好厨房。
俞少宁陪着外公坐到沙发上,蹲到他面前笑眯眯的,“我给您变个魔术。”
陆外公轻易就联想到了早晨那忽然出现的洗漱用具,有些紧张地咽咽口水,倒也没再出声阻止俞少宁。
见老人做好了心理准备,俞少宁将袖子挽起来,洁白如玉的手掌摆在老人面前,下一刻,一个热腾腾的包子出现在他手中。
在陆外公的震惊中,俞少宁将包子掰成两半,递了一边给老人,“这是我在h省买的,味道很是不错,您尝尝。”
老人接住那半边包子,恍惚地咬了一口,久久回不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