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铨带兵追去了。这人头脑不灵,耳朵倒挺灵,发现锦衣卫缇骑出动,就带了支人马跟来,要分一杯羹。”
“那道士中了我一掌,内伤不轻,曹铨的功夫应该能拿住他。倒是你,到手的功劳被人抢走,感觉如何?”
王芷擦干泪,勉强睁开赤红双眼,毫不领情地瞪他,“还不快追去,管我做什么!”
叶阳景宿有点尴尬地挠了挠后颈。方才一进殿,他首先担心的是王芷是否受伤,没有及时拦截那道士。至于其中原因,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叶阳大人该不会看我扮女装,就真把我当成了女人,故而怜香惜玉吧?”
王芷挑起一边眉毛,语带讽刺。
叶阳景宿心下不快,正要回嘴,忽然听见后殿一声惊叫。
是曹铨的声音!
两人连忙赶过去,但见曹铨手握刀柄,刀尖将一身杏黄道袍钉在红漆木柱上——却仅仅是道袍,裈裤和靴履脱落在柱子底座下。
“人、人不见了!”
曹铨瞠目结舌,“我明明一刀中的,人却在眼皮子底下消失了!”
“这不可能。”
叶阳景宿不假思索地反驳。
“不可能个屁!老子亲眼所见,这双招子难道瞎了不成!”
曹铨回神后暴跳如雷,指着周围七八个兵卒,“他们也看到了,你自己问问!”
兵卒们惊容满面,忙不迭地点头:“的确突然不见了!”
“我还以为是我眼睛出了毛病。”
“一个大活人呐,就跟变戏法似的……”
叶阳景宿深深皱起眉,环视一圈门户完好的后殿,走上前拔出那柄镔铁腰刀。道袍滑落下来,从内中飘出一张黄符。黄符中间有个被刀尖刺穿的缺口,一道红痕正沿着缺口向下蔓延,仿佛活物一般流着血。
“……是妖术!”
“妖法!”
兵卒们纷纷叫起来。
“住嘴!”
叶阳景宿厉声喝道,“搜查后殿内外,给我一寸一寸翻过去,看有没有密道机关!”
锦衣卫与兵马司两方旗校立即动手,将后殿连同整座娘娘庙搜个底朝天,也没有发现任何蛛丝马迹。
道士就这么在众目睽睽之下消失无踪了。
“难道真是妖法?”
曹铨惊疑不定地问。
王芷袖手站在殿中,见叶阳景宿拎了个铜炉过来,正是刚才他拿来抵挡道士的那一尊,里面还残留着香灰。叶阳景宿捻了一些在手指上,嗅了嗅,递到他面前:“是松香末,遇火既燃,明光耀眼。道袍衣襟上有两滴污渍,是融化的石蜡。由此推测,道士趁松香末弥漫半空时,将石蜡含在口中,喷向藏在指间的火折,燃起火蛇与霞光。”
“这是说得通,但活人变成黄符呢?”
曹铨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