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三太奶摇头道:“哪有那么好救!他三魂去了一魂,七魄走了三魄,不寻回缺少的魂魄,要救醒难上加难。”
“对别人是难题,不过太爷太奶统领家仙、道行深厚,想必区区一条凡人性命,还难不倒二老。”
胡长庆又把脸埋进胡三太奶腿上蹭起来:“太奶,你就帮帮手吧,好歹他也是供奉胡家的弟子,若是由着臭道士打杀,我胡家多丢面子……太奶,孙儿发誓今后再也不顽劣使坏、不思进取了,您就答应我吧!”
胡三太奶被他缠得没法子,用绣花鞋尖踢了踢胡三太爷:“死老头子,你看着办。”
胡三太爷捻着颔下一撮山羊胡,沉吟半晌,勉强道:“让我先探一探他,看看还有无法可想。”
他将干枯如鸡爪的手一招,地上的封师雨凭空浮起,飘到面前。从顶门到脚跟,胡三太爷一寸一寸地摸下去,脸上的褶子皱成一团,几乎看不清神情。
“有意思,有意思……”
他喃喃道。
光说有意思有屁用,究竟救不救得活!胡长庆暗暗着急。
“这娃娃真有意思。”
胡三太爷转头对老伴儿说,“死老婆子,你也来摸摸看。”
也不知是不是洞顶夜明珠的光线所致,此刻胡长庆的脸色看起来绿得就像一把小油菜。
等到胡三太奶也慢悠悠地摸了一遍,他忍不住问道:“到底怎么样?”
“他不是他,他又是他,真有意思。”
胡三太爷仍在叨念。
胡长庆忍住咆哮的冲动,咽了口浊气说:“老祖宗,你就别打哑谜了!究竟救不救得活啊!”
“按理说,人是救不活了。”
胡三太爷话锋一转,“但是,他又不同于一般人……即使救活,活过来的也不一定是本人。”
“不一定是本人?什么意思?”
胡长庆惊问。
胡三太爷与胡三太奶对视了一眼,似笑非笑道:“哦,你没看出来?看来你真该好好修行胡家法术了……这娃娃叫什么名字?”
“他叫封师雨,封印的封,天师的师,雨水的雨——活过来的不一定是本人,究竟是什么意思?”
胡长庆又忍不住追问。
“法术虽差,灵性倒还有点。”
胡三太爷朝他悠悠地吐了口烟圈,“你既然都说了‘封印的封’,为啥还看不穿,他的整个躯体连同这个姓氏,都是个与生俱来的封印?”
胡长庆大惊:“封印?封住什么?”
“血脉。”
胡三太爷道,“九黎的血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