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想到的是,第二日她去铸塔时,任双双还守在那。
这里不比雪信峰,又没那么多禁制,她不会还见不到落长天吧。
“见过任师叔。”
落重曦小心翼翼地说道。
任双双只点了点头,并没过多示意。
她走到铸塔前一推,门也是开着的。
“任师叔怎么一直守在外面,你跟她说什么了。”
落重曦走得很近了才开口,只怕让任双双听到。
“她让我与她比试一场。”
落长天还在叮叮咚咚地敲着剑胚,脸上完全看不出情绪:“剑还没做完。”
居然只是比试?她还以为任双双来表白来了,怎么又显得她很小人之心。
“那你先应了让人回去啊,不然要一直守在这等你铸剑吗。”
落重曦给他擦了汗,又喂他喝了杯她专门弄的花茶,坐在一边说道。
她自己的剑自己都懒得一直守着,怎么好意思让别人守。
“她想与我结为道侣。”
落重曦刚喝了口水此刻全喷了出来。
“那,咳咳,那你怎么想的。”
锤子打在剑胚上的声音不算清脆,经过这几日的敲打,长长的剑胚逐渐成型,剑脊剑锋都有了大致形状,现在每一锤都是关键,落长天手下不停,眼里却有些自己都没觉的飘忽:“曦曦,想要师娘吗。”
“不要把问题丢给我啊!”
落重曦低声叫道,生怕声音大些传到门外的任双双耳朵里。
“只有我不行吗?”
师父和师娘又不是相斥的关系,不知他何来此问。
“咳,都行可以没关系,你喜欢就好。”
她佛系三连道。
剑胚加热软化的间隙,落长天转过身来看着落重曦:“她会做的我都会,有我就够了。”
落重曦有点明白了,比起当他的道侣,落长天给人安的第一重身份是她的师娘,人家自己一堆亲传,脑子嘚了跟他竞争上岗当她的保姆啊。
彦春秋大概也没道侣,所以他不太清楚师娘是怎么个存在。
她看了一眼门口,拉着落长天在他耳边小声说道:“重点是你喜不喜欢人家,人家不是来破坏这个家的,是来加入这个家的。你不喜欢,以后还是我们两个,你喜欢,以后就是我们三个了。”
落长天听了还是一脸毫无波澜,也不知他到底听懂没有。
从任双双的角度,正好可以从门缝中看到落长天的身影。
那个高大的身影耐心地弯腰,附耳在小徒弟嘴边,听她说些什么。两人头靠在一处,是与旁人从未有过的亲昵。
铸塔中火光明灭,如同他们一道经历的那许多战场,烽烟漫天,尸横遍野。每场战役只要有他在,即使是不太服气长盛的门派,也会像御戎峰驯服的灵兽一般对他们俯帖耳。
在别人心里,他就和他的本命剑永夜一般,所及之处,永夜无明,可在她心中,落长天便如同天上最闪耀的北辰紫薇,虽则孤悬高天,沉默无言,但一直指引着人们方向。
可现在她的北辰西落了。
如果有人能染指北辰,为什么不能是她呢?
“烦死了,明天不来看你了!”
落重曦拍了落长天胳膊一下,啪的一声把她自己吓了一跳,转身又要走。
“后天开锋,来一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