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歌扭脸就走,毫不犹豫。
“喂喂!”
涵宝追着喊:“你是这九王府的女主人啊,怎么能容忍她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跑来欺负你的男人,挑衅你的威严呢?”
沈清歌抬手一指院中觅食的公鸡:“别拿我跟战北宸往一块扯。跟我一块拜堂的在那呢。”
“要知道,三王爷母妃乃是当今贵妃娘娘,一向眼高于顶,看不起我九哥。平日皇宴之上,见了面都要挖苦几句,又怎么可能这样主动地跑来探望我九哥的病情?”
“与我有什么关系?”
“那卫姑娘心高气傲,从不允许有人比她优秀半分。就因为这争强好胜的性子,不甘居于人下,才习得一身令人惊叹的才学。她来,就是与你一较高低的。”
“笑话,尺有所短寸有所长,她也不是足赤完人,若是有这攀比之心,倒是还不如直接嫁给皇上得了,那才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谁不让着她?”
涵宝想反驳,可竟然觉得,她的话似乎有那么一点道理。
不对,不对,那岂不成了自家王爷的后娘?被带歪了。
“我就是这么一分析,黄鼠狼给鸡拜年,绝对没安好心。她就是冲着你来的。”
“来就来呗,大家都是王妃,谁也不比谁低一头。我就在这等着。”
涵宝费尽唇舌,沈清歌丝毫不为所动。
他也没辙了,委屈地吸吸鼻子:“全天下的人,就可着我家九哥一个人欺负,没有一个心疼他的。战场上拼命,回到上京城还要伤心受气。
好不容易娶了个媳妇,我们全都欢喜的不行,以为他终于有个能说话的人了。可你也这么小气,不过一点误会而已,就呜呜”
“这不是一点误会,分明是你九哥恩将仇报。”
“我九哥又不是刻薄之人,在军营里,三军将士都敬重他仁义。这样对你,兴许是有什么苦衷呢。”
一句话将沈清歌怼得没脾气了。
俗话说,盐打哪咸,醋打哪酸,自己还是理亏的。
若非自己眼瞎,招惹了褚文靖那个王八蛋,自己应该也不会被退货吧?
沈清歌想了想:“这样,我跟你去瞧个热闹。若是那卫姑娘果真过分,我自然会想方设法替你九哥出一口气。若是人家眉来眼去,腻腻歪歪的,我肯定不能自讨没趣。”
涵宝一听,立马破涕为笑:“就知道九嫂不会坐视不管。”
两人立即偷偷地溜进了主院,扒着后窗跟,用簪子将窗纱悄悄地捅开两个豆粒儿大的小窟窿,抻着脖子往里瞧。
主屋里,战北宸依旧躺在床榻之上,帐子恰好就遮住了他的脸。从沈清歌这里,只能看到他的手,浮肿渐消,骨节匀称,手指修长而又白皙。
床榻跟前的锦墩之上,坐了两个人。
一人头戴紫金玉冠,约莫有近三旬,看侧颜略带一点儒雅之风,手持一柄玉骨扇,轻缓地扇着风,大拇指上的墨玉扳指十分醒目而又贵气。
想来此人应当就是三王爷战承浔了。
战承浔身边坐着的,就是他新续弦的三王妃卫婉莹。
沈清歌忍不住多瞧了两眼,秀发如云,肤若凝脂,细细弯弯的远山含黛眉,楚楚可怜的含情目,精致殷红的樱桃小口,是那种令男人瞧一眼,就骨肉酥软的娇滴滴美人儿。
像战北宸这种有保护欲望的男人,能逃得出手掌心才怪。
美人说话,声音也是极悦耳的:“若是需要什么滋养补品,鹿茸老参燕窝的,便让刘管事差人去三王府拿。还有前些时日,底下进贡的金丝血燕,父皇与贵妃娘娘命人送了一些到我们府上,成色也是极好的。”
战北宸淡淡地道了一声谢:“三嫂有心了。”
战承浔将手里玉骨扇摇了摇:“自家兄弟,你不用跟我们客气。这些补品你三嫂现在也吃得腻了,搁在我们库房里生尘也是浪费。”
卫婉莹娇娇怯怯地瞥了战承浔一眼:“你一股脑地推给我那么多,堆得小山似的。我也就一张嘴,哪里吃得了?”
战承浔拉起她的手,满目柔情:“你这样瘦弱,一阵风都能吹倒,我自然是要好好疼你,将你养得白白胖胖的。”
沈清歌看到战北宸的手,不易觉察地颤了颤,估计心里真的跟捅刀子似的。
两人明目张胆地跑来秀恩爱也就罢了,这话说得不仅炫富,还羞辱人。
你若真有那诚心,就将堆成山的补品拿车拉了来,让战北宸伸手去讨要,当打发叫花子呢?
一旁涵宝也气得满脸涨红,鼻孔里呼呼出气。
原本,自己还以为,这卫婉莹跟自己一样,皇后乱点鸳鸯谱,不得不从。如此看来,这女人移情别恋,简直就如鱼得水,欢喜得很啊。
三王爷出身尊贵,长得也儒雅温润,除了曾死过老婆,其他都是战北宸这个病秧子比不得的。
虽说,这对狗男女如此不要脸,令沈清歌都情不自禁地有些同仇敌忾。但是瞧着战北宸被刺激,竟然还有那么一点解气。
正瞧得津津有味,没有注意到,一旁的涵宝悄悄缩回脑袋,退后两步,然后出声了。
“王妃娘娘,您可算回来了。府上有客呢,九哥请您立即过去招呼着。”
麻蛋,这小子竟然还有这一招。
沈清歌使劲儿瞪着涵宝,凶神恶煞地磨磨牙。
涵宝吃准了她刀子嘴豆腐心,嬉皮笑脸地扮了一个鬼脸:“是王爷经常跟您提起的三王爷和三王妃,来看望九哥。”
屋子里,卫婉莹瞬间精神抖擞起来,像是好斗的公鸡一般,眼睛都亮了。抬手抚抚鬓角的珠花:“九王妃来了。我还以为九弟你金屋藏娇,不肯让我们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