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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平野不想理会他,闷着头玩手机。然而应逐星仍是捕捉到他的呼吸声,走近,盲杖误打误撞碰到了他的腿,荆平野立马收回。
“小野。”
荆平野仍然不说话。
应逐星半蹲下身来,微微仰着头,面朝他呼吸声的方向,问:“你不想和我说话了吗?”
荆平野:“不想。”
应逐星不知所措,过了好久,才轻声说:“看在我过生日的面子上,和我说句话,好吗?”
“你过生日就能说我了吗?”
荆平野忍不住开口,如同针扎开袋子,倒豆子般统统倾泻出来,“我为了准备惊喜,很努力去打工,干一上午的活都没有时间坐下,腰腿都疼,好不容易才攒够了钱,买了礼物,你不念我的好就算了,你还凶我。你过生日就能这样吗?”
荆平野努力克制着委屈,不想示弱。
结果应逐星说“对不起”
的时候,荆平野还是没忍住,眼泪掉在裤子上,洇开一个小圆片。
“我没有不念你的好,”
应逐星眼睛也有点红,声音哑,“从小到大你对我很好,小时候我们出去玩,你是唯一一个护着我的。我们一块玩捉迷藏,我藏得不好,都得你带着我。”
没有听到荆平野的回应,应逐星摸索着找到了他的手,是左手,低声:“是我很怕接受别人的好意,尤其是你的。”
荆平野:“为什么?”
应逐星:“我害怕以后某一天,你意识到自己付出太多的时候,会觉得辛苦,会想丢下我,像……我爸一样。”
关于父亲——那个在应逐星的眼睛上投入金钱、精力、时间,在治疗两年后选择离婚,将十四岁的应逐星丢给母亲,留下十万块后扬长而去的人,应逐星向荆平野提及的次数屈指可数,即便佯装不在意,十八岁的应逐星依旧在十四岁的阴影下生存。
应逐星:“但我好像还是犯错了,害得你生气,不想和我好了。”
他轻声问:“所以我们现在是分手了吗?”
分手。
荆平野没有想到这一层面,先前说“不想和你好”
,说“分了算了”
的话,都是类似“饿死了”
、“撑死了”
的话,以至于意识不到严重程度,直到应逐星提及,他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肺部挤压着空气,变得难以呼吸,又想要哭了。
才谈了两个半月,居然就要分手了吗?
才亲了几回嘴巴,牵了几回手,居然就要分手了吗?
那种酸胀感堵塞在喉咙,言语成了泪腺的开关,一开口就会掉眼泪,所以荆平野一时说不出话来。
这段沉默被应逐星解读为“认同”
,他低着头,额头抵在荆平野的膝盖处,灯光下露出一节后颈,显得脆弱,好半天,应逐星才抬起眼来,哑声说:“是因为我把生日愿望说出来了,所以不灵验了吗?”
荆平野终于开口:“我白天本来很开心的,你一怪我,我才伤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