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知府这次起身,他看着庞瑞半响:“也不难,躺下就行,就是得受些臭。”
第o66章作画
午后,太阳挂在天上似大火炉,地上铺的石头被晒得烫脚,街上连只犬都没有,庞县令门口却不声不响地插上了白幡,有家仆已是一身着孝,襟上系着麻绳。
庞瑞有一孩子,年龄尚小,此时懵懂着被她母亲抱到怀里,瞪大眼睛看着庭院中来来往往一行人。
为带刀的人叫黄福,是二殿下身边人,行走间靴子踏着洒在地上的纸钱:“庞大人怎会突然暴毙?”
庞夫人哭得泪眼婆娑,眼睛都红肿:“妾身也不知啊,大人昨夜在为回房中,原以为是公事繁忙,今早一看,已经自缢了。”
她说到后面几个字,已经是泣不成声,嗓音哽咽,稚子见母亲哭得这般伤心,也哇哇大哭起来,一时之间院中乱成一片。
杨知府进院后就见这副场景,他快步挡在庞夫人身前:“你有什么事和本官说,问一个妇道人家做什么?别吓着孩子。”
许是一向和善的杨知府第一次这般不客气,黄福语气比刚才好很多:“大人喜怒,小人是奉二殿下之命来看看庞大人。”
“二殿下。。。。。。”
杨知府表情出现明显的转换,他扬了扬手:“你跟我来。”
两人来到房中,黄福眼睛一扫,书桌上还摆着笔墨纸砚,一本本律法堆在一侧,砚台内墨汁半干,好似不久前才用过。
杨知府避过众人,如今才抹了把脸,语气沉重:“庞大人自缢了。”
他抬看着头顶横梁:“今早听下人说就吊在这里。”
黄福抬眼去看,果然见横梁处有布料丝线:“大人好端端的怎么会自缢?”
杨知府面色变了变,冲他火:“本官怎么会知道?!”
黄福挑了挑眉:“杨大人,小的也只是奉命行事,若是小的弄不清楚,二殿下就不高兴。”
这几乎已是威胁,杨大人似是受不了这气,但碍于威势又不敢作,只得一甩袖子,把叠好的纸拍在桌上:“自己去看!”
他打开,一目十行地扫过,再看到某些字眼时呼吸一紧,面上露出一抹喜色,他很快压下去:“大人,这封书信小的得拿回去给二殿下看。”
杨知府呼吸一顿,摆了摆袖子,脸上表情半羞愧半怅然:“拿去吧,只望。。。。。。”
他低低开口:“人都已经死了,就体面安葬了吧。”
那封绝壁信已经交代了自缢缘由,修缮不利有负圣恩,实在觉得无脸面活在世上了。
黄福一笑收在袖中:“自然,殿下宅心仁厚,大抵也不会追究。”
他环顾四周:“庞大人尸身如今停放在何处,我去送大人一程。”
杨知府道:“还是莫去了,不雅。”
黄福坚持开口:“最后一面,看看也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