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英跪在地上,十分懊悔自己为何要出头,把打人这事揽到了自己身上。
如今没办成,不仅招了东宫的恨,也没让皇后娘娘满意。
被迁怒的紫英只得磕头道:“娘娘,安贵妃先是让人打掉了奴婢手中的戒尺,又说奴婢是在破坏您和太子母子间的情分。这大帽子扣下来,奴婢实在是担待不起……”
又被安氏摆了一道!
王皇后恨得咬牙切齿,如今去也无计可施。
总不能把阿娆从东宫叫回来再打一遍?此时只怕是太子和太子妃都已经回宫,已是错失良机。
让她平白担了这恶名,又让安氏做了好人——
王皇后肠子都要悔青了,偏生那时皇上找她去商量庆宜公主的婚事!庆宜就和她娘慧嫔一样,是个丧气不讨喜的!
“娘娘,安贵妃先是把阿娆带回了琢玉宫,很快又派人把她送回了东宫。”
被派去打探消息的小内侍来回话道:“太子和太子妃也已经回宫了。”
这个安氏惯会做这些,倒愈发显得她不慈。
王皇后不免有些后悔,她就不该为了出一口气,再动阿娆。细想来,那时她就是被安氏拱了火,才非要拿阿娆出气不可。
还没等王皇后想到应对之策,忽然有小内侍气喘吁吁的跑着来传话,“娘娘,皇上方才传了口谕,赐姜选侍封号为柔,还有赏赐送到了东宫!”
“再给本宫说一遍?”
王皇后额角青筋暴涨,仪态尽失,瞪大了眼睛犹自不敢置信的问。
小内侍只得小心翼翼的又复述了一遍。
“好、好!”
王皇后冷笑两声,转身就把高几上摆着的一套粉彩官窑茶具狠狠的推到了地上。
虽然铺着地毯,茶水飞溅出来,瓷器撞到了桌角也碎成了数片。
殿中的人忙都跪了一地。
“他也要来打我的脸?”
王皇后脸色难看极了。
众人都知道王皇后话中的“他”
是今上,谁都没人敢接话,只得战战兢兢的额头紧贴地面。
皇后才把人叫过去训话,还没过半日,皇上就给了封号和赏赐,这不是在同她对着干吗?她作为掌管后宫事务的皇后,颜面何存?
难道她连教训一个小小太子选侍的资格都没有了?
“娘娘,您请息怒。”
皇后身边的大宫女紫菀,大着胆子道:“这里头实在有古怪。”
王皇后闻言,强压下心中的怒气,让自己冷静下来。
“皇上为何传了口谕,是谁去过正乾宫了?”
被王皇后问到,方才来传话的小内侍才抬起头来,道:“是太子殿下。”
那就能解释通了,皇上惯是要做出慈父姿态的,这点子小事他不会不顺了太子的意思。
好,好个东宫太子、先帝嫡子!
王皇后长长的护甲,在高几上划出几道浅浅的痕迹来。
“娘娘,皇上往咱们宫中来了!”
守在殿门前的宫女慌慌张张的跑进来通报。
皇上这是来兴师问罪了?
王皇后先是有些心虚,旋即又觉得她做得没有错。
“迎驾。”
王皇后很快镇定下来,她在潜邸时便是王妃,又为皇上育有皇子公主,她不信皇上会对她怎么样!
殊不知,等待她的是一场疾风暴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