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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页(第1页)

圆仪的冷笑越来越深,句句犀利的言语似利剑直戳心肺,悠悠不自觉便倒抽几口冷气。

唐婉瞥了眼赵士程冰若寒霜的面孔,便对赵老夫人道:“婆婆,悠悠之事还请婆婆裁夺。”

吱吱忙匍匐在地,讨饶道:“老夫人,一切都是吱吱不好,小夫人是被冤枉的,三夫人说吱吱推她下楼,害她流产,这罪吱吱认了,只是小夫人和林将军之间确是清白的,还请老夫人明鉴。”

圆仪却道:“吱吱,你先前都认了,这玉佩确是你收藏于房中之物,现在怎么又替小夫人喊冤呢?我原先还想不明白,为什么悠悠那么好心要让公子纳你为妾,现在总算是明白了,原来你手里捏着她这么大的把柄,她岂能不满足你对公子的非分之想?你想,同是奴才,为什么玢儿就不会让我替她游说公子纳她为妾呢?”

“你……”

吱吱眼睛里几乎要喷出火来,圆仪清丽的面容此刻却像一个邪恶的巫婆,吱吱恨得牙痒痒的。

赵老夫人不耐道:“够了,即日起,吱吱逐出赵府,至于悠悠,既然有林诸卫珍爱有加,赵府这小庙留不住你这大佛,也可以走了,修儒今天起过继到唐婉名下,由唐婉抚养!”

悠悠如闻晴天惊雷,视觉听觉等一应感官瞬间迟钝,她呆怔怔立在人群中,目光飘悠悠飘悠悠定在了赵士程脸上,那张脸此刻阴晴难辨,仿佛极力隐忍着呼之欲出的伤痛与震惊、愁闷、不忿,哀哀欲绝。

不知何时,厅内众人皆都退去,独留吱吱、悠悠与赵士程三人。吱吱跪行到赵士程跟前,拉着他的衣角,涕泪俱下,“公子,都是我的错,小夫人是被冤枉的,公子……”

赵士程木然地坐着,一动不动,许久才缓缓道:“吱吱你先出去,我有话问悠悠。”

赵士程已经下意识隐去“小夫人”

的称呼,而是直呼悠悠名字,悠悠的身子就颤了颤,心底里像被猫爪子狠狠地挠出血珠来。

吱吱见赵士程的情形,面无表情,却十分骇人,便不敢再言语,默默地退下了。

悠悠僵直地跪在地上,周身冰凉,赵士程起身缓缓走向她,轻轻蹲下了身子,暗哑着声音道:“我且问你一句话。”

悠悠惶恐地迎视着他满是疼痛的目光,颤巍巍道:“你说……”

“那一夜,吱吱以你的名义邀我去湖边水榭小酌,我到了湖边水榭,不见你,却见圆仪,数杯酒下肚,却有了意乱情迷的错举,你可是为了促成我与圆仪圆房,在我的酒水里下了药?”

悠悠一颤,咬住了唇,但还是点头,眼里早有泪花盘旋不去。

赵士程继续道:“那一夜,我虽然神志迷乱,却不肯随吱吱去圆仪房里,跌跌撞撞去了你房里,吱吱只以为我走错了房间,只有我自己知道我不是走错了,我心里明明白白,清清楚楚自己想去的地方是哪里。”

悠悠的泪蓦然落下一颗,赵士程伸手想替她揩拭那淌在面颊上的泪痕,却终于没有伸出手去,他只是用冰凉的声音继续说道:“后来,你在湖边水榭亲自设宴,与我赏月对酌,我因为高兴多饮了酒,与你一起回房,不料你带我回的却是圆仪的房,这是第二次你为了促成我和圆仪圆房煞费苦心。你可知,我对你是存了心意的,十年前就开始存了一份心意,十年来这份心意从不曾减少和褪变,可是你却设计了这份心意……”

赵士程说着便有一颗泪珠重重滚落,两相泪望,悠悠一下瘫坐在地上,赵士程蹒跚站起身来,失魂落魄向外走去。

悠悠伏在地上,泪水倾盆而落。原来公子心里明镜儿似的,老夫人不信她,公子却信她,只是公子伤心的是她辜负了他对她完全的信任,公子绝望痛苦的目光印在她眼里,像最滚烫的烙,烙上去就再也揭不下来。

悠悠之辱

更新时间2014-11-287:30:52字数:3105

悠悠伏在地上,直哭得肝肠寸断,五内俱裂。蓦听得后面有脚步声,她缓缓站起来,回过身去,但见圆仪莲步轻移,聘聘婷婷地走了过来,她清秀整丽的面容上挂着一抹凉薄的笑意,悠悠收了泪,也露出一抹自嘲的笑。曾经的生死之交、金兰结义为什么若梦幻泡影般不可牢靠?当初的相识相知,她们是多么单纯善良的女孩,是什么促使一夕之间闺蜜反目、恩义全断?

思绪纷飞间,圆仪已来到近前。

悠悠道:“在这个世界上,我曾经只有你一个朋友,你是我的唯一,我那么爱你,挖心挖肺,你为什么会这样对我?王剑负心是事实,他移情别恋,另结新欢,这都是事实,我不过是把一个事实真相告诉你,你不去怨恨王剑,反倒怨恨我,我作为你的朋友,难道不应该让你明了真相,而要让你堕入谎言的魔障?我不明白其间的道理……”

悠悠说话间,微微摇头,这是她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

圆仪的笑容掩去,换上一脸落魄和凄惶的神色,却没有开口回答只言片语。

“你也知道这件事情我好冤,对不对?你也知道自己的迁怒太过牵强,所以才这般无言以对,对不对?”

悠悠追问。

圆仪却一凛,决绝道:“事已至此,成王败寇,何须多言?”

“成王败寇,你应该得意才对,为什么却不见你扬眉吐气?”

悠悠哀戚地笑,“昔日的恋情终没有辜负你,在关键时刻,王剑帮了你,也不枉你当初对他的痴恋,只是,你现在既已为公子的人,还请你善待公子。”

悠悠落寞地笑着,便要离去。

圆仪喊住她,“悠悠——”

悠悠停住脚步,却没有回头看圆仪,她不想看见曾经她交付真心的一张脸却是这样恶毒算计的心肠,只听圆仪颤声道:“公子是我夫君,我自然会善待他,何必你操心?”

悠悠顿了顿,深吸一口气道:“你好自为之吧!”

看着悠悠毅然决然的背影消失在如意轩门口,圆仪就跌坐到椅子上,檀木花椅上包着绒垫,她却丝毫感受不到温暖,整个身子都如坠冰窟。不知何时,赵士程走了进来,他笑意盈盈,春风拂面般,执起圆仪的手,关切道:“圆仪,你手怎么这么冰凉?”

公子的温柔像一张网,盖下来,将圆仪围了个严严实实。她看着公子纯净的笑靥,心终于安了安,她对悠悠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吧,她失却了友情,但是赢得了公子。

“公子……”

圆仪轻唤一声赵士程,便软软靠在赵士程怀里,她只听见公子均匀有力的心跳,却看不见公子受伤的眼神。她沉浸在赵士程温暖踏实的怀抱里,心有戚戚焉。相比王剑,这才是她的依靠和港湾,只可惜她驶进这片港湾之时已是一只经历了风雨摧残的破败小舟,若她不曾和王剑有那一段过往该有多好?此时此刻,她不能不恨自己当初的傻与天真,为什么听不进唐诚的劝?为什么听不进唐婉的劝?为什么会沉迷于王剑的温柔陷阱不可自拔?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想来再美的爱情也不过是一道迷眼的魔障。而每一个人要为旧罪负责,因果报应,冥冥威严,她落得恐难再孕的下场,便是对年少轻狂最好的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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