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执唇线绷得很紧,看得出情绪并不太好:“现在事情还不确定,你先去休息,我去找。”
苏晓娜摇头,眼神很快坚定:“不行,我也要去,我是这次行动的队长,我应该负责找到他。”
傅执没有在说什么,跟身边的人吩咐了之后,两人重新回到了城市。
这里比苏晓娜走的时候又有了新的变化。
曾经墙上的那些森森白骨,已经变成了黑色的灰烬,好像化石一样镶嵌在水泥墙上,原本的糖果屋顶和装饰们现在几乎都融化了,滴滴答答,地上满是黏糊糊的糖浆,走在路上粘脚。
两人情绪都不高,直奔目的地,这里曾经的盛况已经不在,属于污染物的部分随着污染源消失之后,留在地上的就是普通的建筑材料。
露出钢筋的混凝土,倒塌在一边的水管还在“嗤嗤”
冒着水花,地上泥泞一片,和远处的糖果融化的糖浆缓和在一起,钩织成浑浊的图案,黏腻又诡谲。
苏晓娜极力辨认着爆炸时候的方向,在一片废墟中翻找。
傅执闭上眼,轻轻嗅了嗅,到处都是死亡的气息,甚至……出现了灵魂湮灭的味道。
男人眼睛变成了冰蓝色,他今天没有带隐形,这种变化十分明显。
而在他的世界中,这里的一切又变成了另一个样子。
苏晓娜身上的血液逐渐褪色,变成深灰,而她的皮肤变成了煞白,不仅是她,她身后的废墟,地上的砂砾,屋顶上彩色的糖果,颜色统统消失,变成了黑白灰三种颜色。
世界的颜色消失了,花里胡哨的干扰被排除后,傅执的眼中出现了更活跃的元素。
白色水滴着光,在苏晓娜的心口位置颤动跳跃,像一团小火苗,并不算很白,拳头大小,上面隐隐透露着黑色的痕迹,但在正常人里面算不错了。
每个人都会有污染,而当这个白色火焰状的东西完全变黑之后,这个人就会变成污染物,无法变回人类。
这些东西在污染身上着黑色的光,越强大的污染物,颜色越黑,越庞大,越有活力。
不论是人类或者污染物,但凡是这个世界的活物,都有“火焰”
存在。
他可以透过简单的黑白灰世界,穿透层层阻碍,现这些活跃的元素。傅执目光逡巡,在这些黑色的小东西中极力辨认着,却没有在苏晓娜寻找的范围内找到任何一个光的火焰。
难道已经离开了?
他将视线转到了别处,更广阔的地方。
现了一个活跃度并不高的小火苗,上面已经完全被黑色完全侵蚀了。
傅执大步上前,用刀鞘一下撬开上面压着的巨大石块,然而裸露在下面的,竟然是一只小刺猬,不知道它是怎么逃离的,这样巨大的爆炸,只是炸断了它的手脚,却并没有要他的命。
苏晓娜紧随其后,看到石板下的东西不由得露出失望神色。
“不是星星。”
傅执声音很冷:“我再找找。”
然而后面任凭他怎么寻找,找到了很多还活着的污染物或者半污染物,却都无找到阮星。
傅执情绪紧绷,一言不,一直在找,苏晓娜察觉到了这点:“队长,我们要不先回去……”
傅执:“我继续找,你今天辛苦了,先跟他们走吧。”
苏晓娜又找了两个小时,天色已经黑了下来,她身体撑不住,这才在队员的强烈催促下离开。
傅执坐在工厂的最高位,低头看着下面凌乱的废墟,月光照耀在他的脸上,穿过黑锋利的阴影,照亮了那双冰蓝色的眼瞳,带着一种残酷到不正常的冷静,像冰原上的西伯利亚狼犬,沉默又孤独。
突然,不远处细碎的声音响起,傅执耳朵动了动,骤然转头,瞳孔紧缩,径直对上了一处微弱的小水滴,它正散着淡淡的光芒,太过微弱了,他刚才竟然没有现。
傅执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在看到这缕光芒的时候,它的眼神瞬间亮了起来,带着希冀,甚至唇角的弧度都柔和下来。
挖开层层碎石,看到的却是一只胸膛在微弱起伏的乌鸦,正在伸出翅膀,冲着傅执嘎嘎叫了两声,随后失去意识。
傅执的笑容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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