僖嫔冷汗津津,急忙喝止,“胡说八道,本宫几曾苛待过你们?”
心中暗悔,早知道就不该将事情闹大,她本来想看玥容笑话,如今自己却成了笑话。
玥容凉凉说道:“是与不是,进去一看便知。”
说罢向玉烟玉墨使了个眼色。
秀答应晓答应早默契地同仇敌忾起来,主动让道,要带侍女们过去。
僖嫔银牙几乎咬碎,这会儿也顾不得体面不体面了,“安嫔,你竟敢搜宫么?”
说到底只是个嫔位,皇帝又不曾下旨令她代管六宫,她哪来胆子越俎代庖?怕是佟贵妃回来不免震怒。
玥容微笑道:“谁说是搜宫了,我跟妹妹叙叙旧都不成?咱俩一向情同姊妹,莫非我进去瞧瞧倒成了罪过?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我生分了呢。”
谁跟你情同姐妹?僖嫔气得吐血,眼看搬出佟贵妃不成,只得另辟蹊径,“就算搜宫,也得向皇后请旨,安嫔你别错了主意。”
玥容亮出手中一枚明晃晃的物事,“娘娘的对牌都在这儿呢,妹妹才是别负隅顽抗才好。”
她又岂会想不到这出,早早准备好了——其实是钮祜禄氏主动给她的。玥容觉着不但皇帝给她增加工作量,连钮祜禄氏也盼着她是个挑大梁的,帝后二人简直是望女成凤啊。
对牌虽不比凤印那般好使,对付僖嫔这种色厉内荏的草包也够用了。
僖嫔果然泄气,只紧张地伫立一旁。
没多久,几位答应齐心协力将证据摆出来,米面粮油、肉菜果蔬不但与她们该得的数目不符,有些甚至还发霉生虫了。至于架子上的几匹绸缎,则无一例外是旧年的东西,花色也十分老气,可见是僖嫔挑剩下不要的。
自从封嫔以来,她借着主位之便帮自己捞了多少好处?怕是数都数不清楚,别的主位娘娘都是笼络底下人固宠,她倒好,还拼命巴着人家吸血呢。
连几个嫔也都觉得僖嫔行事太不像话,亏她还姓赫舍里呢,这做派不是给先皇后抹黑么?
僖嫔自知理亏,不敢再呛声,只赔笑道:“这都是误会,我怕她们年轻不知当家理纪,才想帮她们存着,实在也是好意……”
这种话鬼都不信!玥容懒得听她辩解,只闲闲道:“东西过了你的手,你便私自扣下,还敢说是好心?摊上你这种主子,才真真是旁人的不幸!”
秀答应晓答应纷纷点头,不枉她们设局请了安嫔娘娘来,果然是个明理的!
玥容沉吟道:“僖嫔刻薄俸禄,虐待嫔御,实乃非人之为,既是触犯宫规,那么……”
惠嫔滴溜溜瞥她一眼,知道难处了吧?没有金刚钻就别揽瓷器活,这烫手山芋是随便能接的?
所谓违忤宫规,无非几种处罚,要么降位,这得万岁爷拿主意;要么扣月俸,这就得经过内务府,也非安嫔权责所在;要么便是禁足,可能下令的一个在宫外,一个还躺在病床上呢,难道为这点事去搅扰皇后?
何况僖嫔这种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德行,你即便关她两天,她照样死性难改。
僖嫔想通这层,面上不禁露出松快之意,她倒要看看安嫔怎么下台,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再不求个公道吗,怕是会凉了几个小答应的心吧?
也真难为她这把热心肠。
满以为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怎料玥容脸上却没半分为难之处,她当然知道自己权利有限,但,要出气可不是非得走官方途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