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这庙中简陋,二位施主莫要嫌弃,夜深寒气重,二位还是早些歇息吧。”
胖和尚提着灯笼转身就要走,却又像是想起什么,不放心地嘱咐道:“施主,夜晚可千万要紧闭门窗,无论任何人敲门都别答应,这庙里有不干净的东西。”
他这句话说罢,便吹熄了灯笼,转身离开。
季雪燃将赵时宁背至房间内,将她放到凳子上,又摸着黑寻到蜡烛将蜡烛点燃。
等房间里燃起烛火,照亮了只有一张木床的狭小房间,季雪燃这才道:“若是无事,贫僧就先出去了。”
赵时宁目露不解,“你出去做什么?难不成是因为什么男女不可共处一室?”
季雪燃不语,但神情已经透露了他的所思所想,就是因为她说的原因。
赵时宁肯定不愿意,立即挽留道:“不行,你可不能走,方才那和尚可说了这寺庙里有不干净的东西,我与那恶龙周旋现在灵力全无,这时候你可不能放下我不管!”
房间里只有一根白烛,隐隐照着一角光亮,烛火摇晃的黑影才墙壁上随着风晃来晃去。
赵时宁偷偷将手指上带着的避鬼戒指摘了,塞进储物袋里,心安理得地做出更加虚弱的样子。
“我没有灵力对付鬼怪束手无策,你得留下保护我。”
季雪燃本来还有些犹豫,但赵时宁蓦然捂住胸膛重重咳嗽了几声,极为虚弱可怜的样子,心中的疑虑瞬间被担忧掩盖。
“你怎么受了这么重的伤?”
他好不容易寻到烛龙的踪迹时,正好赶上赵时宁从空中坠落,想也未想就想要接住她,却因力气不支与她一起跌倒在芦苇丛中,但好在他给她当了垫子,承接了绝大部分伤害。
“可要去寻郎中看看?”
赵时宁自然是装的可怜样子博取同情,她是身体虚弱加上摔伤腰痛,但也不至于成了动不动剧烈咳嗽的病秧子。
“没有,方才被风呛的,现在好了很多,但你不要把我单独落在这,这里到处黑漆漆的,又这么荒凉,我真的害怕。”
对于季雪燃这种心肠柔软的人,苦肉计是最管用的。
她心中喜欢他,就想着与他亲近。
今日正是绝佳的机会。
傻子才会放过。
季雪燃听她这样说,心中才安定下来。
“你将我抱到床榻上好不好。”
赵时宁有了歇脚的地方,就渐渐滋生了困意,恨不得倒地就睡。
季雪燃不会拒绝她的请求,更何况她现在有腰伤,也只有他能照料她。
他微微弯腰,将她轻松抱起,抬步将她放到床上。
赵时宁闻着他身上淡淡的檀香,对他的心无杂念有些不满,但又暗暗庆幸于他不为所动。
她是个既要又要的,既不想背负着忘恩负义的罪责,但又想要得到季雪燃。
若是他可以主动与她在一起就好了。
季雪燃将她放在床上,便要退出去,却蓦然被她拽住了衣袖。
赵时宁低垂着头,手指无意识揪着衣角,“能不能请你帮我把鞋袜褪去,我腰上有伤弯不了腰……”
季雪燃起初想要拒绝,但她眼巴巴地看着他,咬着唇对他道:“若是你真的心无杂念,不过是褪个鞋袜,怎么着也不会妨碍你的修行,而我已经不属于这里,俗世的女子清誉对我而言无稽之谈。”
赵时宁怕他拒绝,又补充一句,“你若是不愿帮我,我穿着鞋袜睡觉也不是不行。”
“会脏了被褥。”
季雪燃说完这句话,便蹲下身子,将她的青色绣鞋脱下,坚硬的手指落在她穿着月白罗袜的脚踝。
赵时宁满头的墨垂落于肩,神情懒散,碧色的长裙却掩盖不住莹白的小腿,在这黯淡的夜色中格外刺目。
他可以做到视而不见。
但他莹白腿上的红痕却挤入他的视线。
赵时宁打了个哈气,像是在跟他分享一件趣事,“是鳞片刮的,那个畜生居然也有两根,真的累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