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春芜嘬了嘬的嘴唇,识趣地不再相问。
盛轼道:“你就是为了这个性格的问题,大半夜跑出来问我?”
沈春芜点了点,“是,如今我要兴尽而归。”
“陪我喝酒。”
盛轼,“我们今朝有酒今朝醉。”
搁放在平素,沈春芜不可能会答应,她已经戒酒了。
但鬼使神差地,她竟是答应跟他小酌:“我可以喝,你不能再喝了。”
“好。”
盛轼就是一直托着腮,看着沈春芜喝酒,“你饮酒的功夫,一直都比我厉害许多。”
“那可不。”
酒液浸喉,沈春芜渐渐微醺,听不出话中深意,颇为自豪。
“醉酒后,就直接爬树了,把自己挂上树上了?”
这完全就是一场黑历史了!
“不许说!不许说!”
沈春芜奓毛了,虎着一张脸看着他。
“好,我不说。”
盛轼顺着她的意,顺势将人搂在了怀里。
沈春芜跟一只小猫儿似的,窝在他的怀里。
结果,她就这样睡过去了。
她睡得很踏实,梦里有人背着她走了很长很长的一段路。
还在她的额心处亲吻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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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觉醒来,沈春芜发现自己躺在了春山坞的山屋里,暖和溶溶的春光筛过支摘窗,薄薄照在了她身上。
光有些刺眼了,她下意识抬起首,挡了挡日光。
“醒了?”
身侧传来一道沉哑的嗓音。
盛轼端来一盏醒酒汤,一口一口地喂她喝,沈春芜的意识也逐渐清明了许多。
盛轼从两道影子集中变成了一道影子。
喝完了醒酒汤,盛轼策马带她东区,去了皋兰山偏北的大漠,出乎她意料地是,大漠上种满了杳杳桃树,树枝上缠着万千红丝绦,空气之中弥散着馝馞的桃花香气,一去绵延数十里。
“这是……”
沈春芜惊怔得说不出话来。
“这是你曾经救下我的地方,”
盛轼牵着她的手,“曾经是一片荒芜的沙漠,但过去十年,我遣人在此处种了桃树。”
沈春芜缓缓走进树林间,伸出手摩挲着树桩和丝绦,心成了一道河谷,转瞬之间,翻飞出了万千蝴蝶,她被一种空前莫大的悸动攫住了,久久都没能回过神来。
她在树下转了几圈,温煦的风吹拂着她的发丝,她将发丝拢在肩前,纤细修长的指尖勾玩着发丝儿,道:“为什么会想到种桃树?”
“十多年前一个新岁夜,你在此处打铁花,漫天华彩,遍地生金,漠北铁骑军争相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