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郎只穿着单薄的襦裙,盛轼明晰地感受到衣料下那一片柔软娇翘的轮廓,轮廓之下,一阵颇有的心跳声隐隐传来,像是一只画眉鸟在小口小口地咬啄着他的掌心腹地。
“王爷救我于水火之中,是我的救世主,我对王爷是绝对的忠诚,如何还能其他想法?”
盛轼见沈春芜眸眶通红,泪眼婆娑,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他抻开双臂,终于将人抱在自己腿上,大掌轻轻拍着她羸弱的肩膊,算是安抚。
“按照俗例,三日后便是归宁之日。”
沈春芜听到盛轼道:“你可要去拜一拜沈循?”
沈循是沈春芜的父亲,沈家被抄斩后,尸体都被扔去了乱坟岗。那时沈春芜尚在狱中,听闻噩耗,苦苦求了狱卒好久,狱卒勉为其难将沈循的尸首留存了下来,不至于让父亲葬身野犬之腹。
沈春芜从诏狱出来后的第一时间,委托入殓匠安葬了沈循。
沈循如今安葬在了京郊以北七里外的映红山,沈春芜一直想要去祭拜,但顾辞总以百般理由搪塞过去,从未带她去过。时而久之,她看出了他的冷淡与敷衍,逐渐心灰意冷,不再低声下气地哀求。
入了襄平王府后,沈春芜不是没有求盛轼念头,只是暂时没遇到合适的契机,没想到今朝如愿以偿。
沈春芜苍白的面容顿时有了血色,眸瞳虽无神,但因蘸湿了泪水,显得滢滢剔透,分外娇柔动人。
她雀跃道:“真的可以去拜阿父吗?”
“自然可以。”
盛轼端详着她的容色,轻然一笑:“你将这美人灯挂在檐下三日,三日后,本王便带你去。”
沈春芜笑意僵在脸上。
果然,天底下没有免费的馅饼。
疯子总有一套将人往死里折磨的玩法。
她试图商榷:“有商榷的余地吗?”
“没有。”
盛轼在她耳屏边轻轻耳语,“你若不愿,本王不会强迫。”
感觉他要改变主意,沈春芜咬了咬牙,道:“我愿意的。”
不就是三日嘛,她撑得过去的。
沈春芜按捺住极度不适,一晌拣起灯笼的挑柄,一晌执起竹竿,战战兢兢地将它悬挂在了檐下。
挂灯笼时,她的手一直在发抖,挂了足足有半个时辰,才勉勉强强地挂上去了。
盛轼长笑而去,好不容易等他的步履声消失在院门,强撑的笑意彻底从沈春芜面容上淡去。
压抑在腹腔之中的冲动再也压抑不住,她跪在庭中树下,干呕不止,生理性的泪水也留个不停。
环莺和缇雀都吓坏了,听到异常后,忙跑过来扶起她:“姑娘的脸色苍白,可要紧?”
“无碍的,只是方才王爷太用力,把我弄疼了。”
沈春芜露出温和的笑,娇靥之上都是淡淡的潮晕。
环莺看向散落一地的避火图,稚嫩的脸上顿时一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