訾杜鹃没少摔跤,但到底是没学会,身上还磕得青一块紫一块的。麦收过去了,林云谦和訾杜鹃这两口子回来这一遭,可是遇到了不少糟心的事,和父亲、母亲深情告别,又回到了他们那遥远的小家里去了。
“云谦,我好像又有了。”
半年后的一天晚上,狭小的一间小屋子里,坐在炕上的訾杜鹃,看着刚下班回来的林云谦说道。
“有什么了?”
林云谦摘下厚厚的火车头帽子,脱掉大衣,抖落身上的积雪。
“我又怀孕了,咱们又要有孩子了。”
訾杜鹃瞥了一眼眼前这个憨憨的男人,佯嗔道。
林云谦心悸了一下,他想起了半年前的那个女娃娃,这次他一定得让她吃好了。
第二天一早,公休的林云谦起了个大早,从市场拎回来两只下蛋的老母鸡和一只打鸣的公鸡,对訾杜鹃说道:“咱得好好喂这几只鸡,公鸡喂肥了,给你吃肉,母鸡下的蛋,全留起来给你吃,一天吃两,一天三顿饭,好好养着,别头痛、别感冒,把身体养的棒棒的,这一胎一定得养好。”
一切都顺顺利利的,直到怀孕六个月的时候,訾杜鹃一个人在家,水缸里没水了,訾杜鹃去隔壁邻居家拎了一桶水回来,屋里的地面比门外是低一层的,她踩空了,连带着满满一桶水,跌坐在了地上,清明前后的天还是冷的,冰凉的水全浇在她的身上,“这是你们两口子种下的孽债,这辈子慢慢还吧!”
公公林成盛那低沉的声音又响彻耳畔,訾杜鹃坐在冰冷的地上,如同失了魂一般。
远在千里之外的林家小院里,春风和煦、阳光正好,满院子的绿色,石榴树也吐出嫩绿的新芽,而几乎在大着孕肚的訾杜鹃跌坐在地的同时,去年生出的那支侧苗突然间像被什么狠狠地砸了一般,歪倒在地上,半天没有起来。
“林子,你别那么调皮好不好?!”
还未完全从冬眠中苏醒的男娃娃揉着惺忪的睡眼,硬撑着倾倒在暖融融地面上的身体,心里嘀咕着:“她可真行!刚碰到春天的影子,就开始折腾了。”
“谁调皮了?你还真是,睡了一冬天还没睡够,春姑姑可是要笑话你的!”
缓过神来的她干脆把肉肉的小胳膊枕在小脑袋的下面,去年那火焰般的头被土地滋养得乌黑闪亮的,齐刷刷散落在一边,赤裸的小肉脚翘在另一条小粗腿的膝盖上,晃来晃去。
“你快点起来吧,我这个姿势很难受的。”
一棵苗上的娃娃,他的姿势正好跟她的姿势是反着的,肉嘟嘟的小脸正面贴在地上,小粗胳膊被缠在脖子上面,单膝跪在地上,高高地撅着他那肥嘟嘟的小屁股,一点力气都使不上。
“哈哈哈哈。。。。”
她被他憨憨的姿态逗得捧腹大笑,这石榴苗也就翘起来了。
“刚才好奇怪,明明这么好的天气,却好像有一桶冰冷的水迎面把我给浇下去了,那地面冰凉冰凉的,像冰窖一般?”
她拨弄了一下自己那绿莹莹的拖地小裙摆,干干爽爽的。
“你说什么?冰冷的水,冰窖一般冷的地。”
他一阵后脊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