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一道声音打断了尧远的思绪,他抬头一看,阿飞抱着娃满脸喜悦地朝着他疾步而来。
“阿飞,是你啊。”
尧远笑着与阿飞打招呼,阿飞自来熟地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看着圆圆:“没想到你女儿都这么大了,这是孩子是在美国生的吗?长得跟你可真像,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一样,想来也跟你一样聪明。”
尧远心一动,并没有反驳他说圆圆是他女儿的事情。
“你真的觉得圆圆跟我长得像吗?”
“那可不?”
阿飞毫不犹豫道,“你看看你女儿的眼睛,不是跟你一模一样。哦,对了这是我儿子,你看看,是不是一眼就能看出是我儿子?”
阿飞自豪地给尧远介绍自己的儿子,尧远看了一眼,果然阿飞的儿子一看就是亲生的,不会有怀疑。
只是尧远再看了一眼圆圆,还是没有看出来圆圆跟自己哪里像,也就只能当阿飞说圆圆跟他像是客套说法。他掩去心中的苦涩,只盼阿飞说的是真的,可他知道,这不可能。
阿飞只跟尧远说了几句话,就因为一旁的妻子催促,又急匆匆而去,走的时候还要跟尧远约下次见面。
很快,圆圆就从卫生间出来了,她看着尧远若有所思的样子,忍不住问道:“怎么了?我不在的时候发生了什么吗?圆圆是不是闹你了?”
尧远摇摇头:“没有,圆圆很乖的,我很喜欢圆圆,她也没有闹我。”
徐小暖这才放下了心,两人带着孩子美美地吃了一顿,由于圆圆太小了,因为玩了一上午,吃完饭后,她很快就困了,于是,徐小暖打算结束今日的约会,尧远却很舍不得,他恨不得时时刻刻与小暖母女两人在一起。
“我能送你们回去吗?我很舍不得你们。”
徐小暖没有拒绝,尧远将她们母女两人送回家。
徐小暖将圆圆放进卧室,看她睡得很熟后,这才放心得让她一个人睡,自己回到了客厅。
尧远此时正坐在客厅,他没有东张西望,只是在深思着什么。
“你在想什么?”
徐小暖忍不住问,到底多年未见,哪怕曾经海誓山盟,终究还是生疏了。
尧远想要抱抱徐小暖,徐小暖拒绝了,他便也没有再强求。
“圆圆今天见我了,她好像很喜欢我。”
他的语气有些轻快,这样的发现让他愉悦。
徐小暖并不反驳,她心里想,这父女两人到底有些父女天性在的,不然初次见面的两人又如何能相处地如此融洽?
“所以你说,圆圆会愿意让我做她的爸爸吗?”
尧远轻声询问。
“你是不是想得过于长远了。”
徐小暖忍不住反驳,这才哪到哪,怎么就想当爸爸了?他们之间的事情都解决了吗?
“不长远”
尧远说得很郑重:“你已经同意与我再在一起了,圆圆也不讨厌我,我自然想要与你结婚,我们耽搁了那么久,我不想再耽搁下去。”
徐小暖不说话,沉默了,可这份沉默并没有阻挡尧远说出自己的心声:“我昨天一晚上都在回忆我们的曾经,我想你必然也是舍不得的,所以,你愿意嫁给我吗?”
石破天惊,徐小暖猛地抬起头,不可置信地看着尧远,这是什么速度?昨天才同意与他在一起,今天怎么就打算结婚了?不行,绝对不行。
徐小暖摇了摇头:“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你知道的,告诉我为什么,你这么急着要与我结婚,当初又是为什么抛下了我?”
徐小暖激动地克制自己的情绪,却又忍不住嘶吼。
屋内的气氛一下子就凝滞了,即便是怕影响到圆圆而压低了声音都依旧阻挡不住剎那空气的焦灼。
徐小暖一把抹去夺眶而出的泪水,红着眼睛倔强地不肯再说话。
话音一落,尧远像是被人打了一闷棍,连身形都变得佝偻了。他一脸萧索地站立在一旁,身体倚靠着窗台,仿佛不靠着窗台,他就站立不稳一样。
此时的他,心中有万千思绪都无法说出口。他知道,这件事情一直是横亘在徐小暖心上的一个坎,可这又何尝不是他心中的一道坎?他的痛苦绝对不比徐小暖少一丁点,只是他真的不知道从何开始给徐小暖解释这事情。
让他如何能够告诉徐小暖,他们这么多年的痛苦,这么多年的分隔皆是因为他的愚蠢呢?更何况这其中还夹杂着他爱恨皆不可的母亲呢?
尧远红着眼眶,低头不语,仿佛失声了一般。徐小暖直直地看着他,仿佛在等待多年前的尧远给她一个答案。可是半晌无果之后,她才清醒过来自嘲地一笑:“罢了,你不愿意告诉我那就算了,反正只要是你不愿意说的事情,我从来也没有办法从你的嘴里听到一丁点的话语。”
她以为这么多年过去,尧远多少会改一点他性格中的倔强,可是她没想到,他改变了容颜,改变了生活环境,唯一不变的是他存在骨子里的倔强。她有一些心灰意冷,觉得他们这些日子的复合就仿佛镜中花水中月,一切如烟花泡沫一般一碰就破碎。
没趣没趣,没趣至极。
看着徐小暖心灰意冷的表情,尧远一瞬间就慌了,他忍住心中的不堪,下意识握住了徐小暖的双手,开口道:“小暖你别这样,我不是不愿意说,也不想欺骗你,我只是不知道这一切该从何说起。我也不知道该如何告诉你,才能让我不至于那么难堪。我心里很混乱,没有办法组织语言。你可不可以给我一点时间将这一切整理好。等我将这一切都整理完毕,我再一点一点地告诉你好吗?我只祈求,知道一切的你会原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