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走到堂前,撞见柳大夫正从里走出,看见她柳大夫眼睛一亮,看起来颇为惊喜:“白大夫昨日休息得可好?”
淮鸢昨日称自己姓白。
“睡了一觉好多了,柳大夫是刚见完县令大人吗?”
“里头还有那位京城来的大人。”
柳大夫神色僵了一瞬,顿了顿,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
正堂上,傅伦坐在上头,李县令坐在稍下的位置,县令夫人和林茵倒是没在。
淮鸢面色如常走近,恭敬行了礼,二人交谈的声音停下,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听见傅伦沉稳的声音道:“起来吧。”
那是一双久居高位的人才会有的锐利眼眸,似乎只需要一眼,便能将一切伪装的假象看透,任何隐瞒都形同虚设,从前淮鸢只在盛府和顾府长辈身上见过。
“白大夫,你年纪轻轻医术实在了得啊!”
见傅伦迟迟不说话,李县令率先打破僵局,一副和蔼可亲的模样,同昨日简直是两模两样,“不知道师承何人啊?”
淮鸢早知会被问及此事,顶着上头锋利目光仍面不改色,道:“这是我们家族一脉相传的手艺,不是什么有名的人家,怕就算是说了,大人们也不会听过的。”
李县令笑着点头,这倒是同在柳大夫那儿打听的一致:“这样好的手艺藏在民间实在可惜了呀!”
这话真是瞌睡了有人送枕头,淮鸢正要接过话头,一直坐在旁侧听他们二人说话的傅伦忽地开口道:“若是一脉相传的医术,这么多代传下来,定不会籍籍无名,你不过个年轻女子便有这样的能力,家中长辈恐怕更是了不得,你只管说,我会替你们正名。”
不知道他是出于什么目的,是真的想探查清楚她的身世,又或者是想替他们家族做点什么,竟会这般打破砂锅问到底,今日若不给他个答案,恐怕没那么好糊弄过去。
幸得淮鸢早有预感,能在京城做官的,哪个不是人精中的人精,她虽没料到傅伦会这般执着,却也是提前想好了该如何应答。
“多谢大人,只是如今家中只剩下我一人,大人的好意我心领了。”
淮鸢声音平稳,“其实如今我的手艺并非仅仅倚靠家中的教诲,我出府后曾拜师,经过他的指导才成就了我现今的医术。”
“哦?”
傅伦挑眉。
“不知大人可知曾在京城的冯愈?”
“你是他的徒弟?!”
傅伦猛然直起身,李县令被他反应吓了一跳,不知是什么人竟让这位大人如此震惊。
淮鸢心中为拉师傅背锅忏悔了一瞬,淡淡开口:“是,师傅他不愿在世人口中出现,因而先前我亦不便将此事告知,还望大人见谅。”
“既然你是他的徒弟,那定是没问题了。”
傅伦口中喃喃。
淮鸢也没料到搬出他能有这样好的效果,她不知当年冯愈在京城中的声誉有多么好,医术高超是一面,关键是为人率真仁心,无论贫富,一概一视同仁。
早知道,一早便搬出他的名头来,倒省了麻烦,毕竟什么不愿出现在世人面前这些话,都是她随口说的,不是事实。
如此,她的身世终于被翻了过去。
“你想要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