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街市热闹繁盛,身侧好友相伴,远离是非,逃离仇恨。
淮鸢勾了唇角,眼眶却微微湿润。
她不舍,这般幸福转瞬即逝,她留恋,却知晓自己留不下来。
短暂的幸福,因这“短暂”
显得分外悲伤。
临了正午,成珺道在城内定了兼具观赏美味的吃食,下船行了半刻马车,方到那溪云楼。
淮鸢从未见过这般奇异的餐馆,外头瞧着寻常,一进门,却似步入雨林,中央一道自高处涌下瀑布,水流击打底部石块,激昂轰鸣。
周遭尽是茂密高大树木笼罩,只头顶一圈蓝天,日头稀疏照进,光线昏暗。
成珺得意道:“老板是我朋友,我特意让他今日别开门,只招待我们。”
云泷蹙眉:“那得不少银子吧?”
“小钱小钱!”
溪云楼老板生得英俊,眉目深邃,毛发浓郁,不像中原人。
成珺笑着介绍:“霖老板是南域苗疆人,早年跟着水月山庄少庄主来的中原。”
淮鸢眼中大亮,问道:“霖老板是苗疆人?”
她在古书中见过,苗域多灵巧妙方,是中原远远比不上的。
只是苗疆偏远,且虽归属大成,却仍是苗王领地,没成想竟还能在这儿遇到苗族人。
霖老板甚少见这般貌美女子,不自多看了两眼,笑着应道:“是哩,姑娘感兴趣啊?”
淮鸢笑笑,道:“我听闻苗医医术高超,很想见见呢。”
霖老板啊了一声,遗憾道:“多事之秋,恐怕姑娘现在是去不了了。”
成珺一惊,问:“苗王……”
苗王近来身体多不适,只一子,年方十六,偏兄弟众多,早听闻多地苗寨蠢蠢欲动。
子嗣年幼,四面楚歌,若是苗王就此一蹶不振,苗疆恐不日将有大乱。
霖老板轻点头,改朝换代亦是常有的事,他只一离疆之人,自然无能为力,笑了笑,不再谈此事。
“这是溪云楼特有的百花宴,以百合、菊花、莲花等数十种鲜花入味,制成十八种吃法。”
霖老板拾起一壶淡粉色茶碗,道:“取石榴花蕊入初夏晨露,熬制三日方成这一小壶,世子可愿尝尝?”
成珺偏头望向晏屿青,见他依旧没甚表情,便略过他的意见,道:“那你给我们一人来一杯吧。”
淮鸢偏头,看向身侧晏屿青,压低声音:“如今进不去苗疆了吗?”
晏屿青摇头:“太过危险。”
“姑娘尝尝。”
霖老板端了石榴酿来,淮鸢只得止住话头,此处的确不是谈话的地方。
淮鸢接过,轻抿一口,顿时惊叹:“好喝!”
舌尖清甜淡香,爽口愉人,更有消暑之意。
霖老板眯着眼笑道:“待再热些,喝着更可口呢!”
淮鸢又细细品来,问道:“里头添了山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