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按照她与青衣男人短暂相处,淮鸢不觉得那个男人会在这环环相扣之中,留了霜儿这般关键为意外。
要想将她抓了去,定需将南焉从她身边调走,若想将南焉引走,又不引起他们怀疑,这个度又怎可能随意留给外人把握,霜儿定是为他们的人。
只是淮鸢本也不确定那些是舒王余孽,不料这一诈,还真诈出来了。
她看着吴智,内心五味杂陈。
他想救霜儿,有很多方法,偏偏选了这风险最大的一种,为什么?
“你为什么救我?”
淮鸢内心发苦。
吴智笑了笑,还是同往常一样,眉梢温和:“淮鸢,我怎会不救你。”
出了屋,已近黄昏,夕阳斜斜,金黄映照大地。
晏屿青站在门外,不知等了多久。
见她出来,他迎了上去。
“饿了吧?饭菜已经备好,现在吃吗?”
似是什么也没发生,与过去每一天没什么差别,淮鸢烦杂思绪不禁平稳下来,笑了笑:“好。”
待填饱肚子,淮鸢这才忆起成珺他们,自醒来还没见到过,也不知去了哪里。
“成珺他们说对你有愧,一早跑去城外不知买什么,说要补偿你。”
晏屿青修长指尖捏着碗,一手舀汤,盛满后将碗递放在淮鸢面前,动作自然流畅。
淮鸢咧嘴笑了笑,牵动脸颊伤口,疼得龇牙咧嘴缓了好一会儿,她的脸在枯草石子堆里磨擦,虽在昏迷的几日里,日日有人上药,仍是不可避免留了密密麻麻好几道伤痕。
说不在意,淮鸢自己都不相信,只是如今捡回一条命,晏屿青又好端端地在自己面前,没有人离自己而去,她已经不敢再奢求什么。
若是这一切是脸上的疤痕换来的,那么她甘之如饴。
淮鸢手持调羹,在白碗里翻了翻,小声道:“那人和我说,你掉下悬崖,是怎么回事?”
这话她刚醒来时便想问了,只是心里害怕,害怕他真的因为自己受了伤,仔仔细细上上下下看了半日,觉得他看上去的确不像受了重伤的样子,这才鼓起勇气问起这事。
晏屿青原本正蹙眉望着她因脸上的伤疼得不行,心想该寻来宫里太医看看,听到她话中带的担忧惧怕,心头暖意四散。
“没事,悬崖下有个平台,我没受伤。”
至于那些因落地时狠狠扎入血肉的树枝碎石,同她脸上的伤痕比起来,不值一提。
淮鸢这才放下压在心上大石,扬眉笑道:“我就说,王爷怎会输了他去。”
少女眉梢明艳,因释然更显娇气,脸上疤痕此刻如同玉石天然裂缝,错落有致,平添几分生命趣味。
晏屿青错开视线,遮掩眼底荡漾。
“对了,那些人是舒王余孽,对吧?”
晏屿青点头,他认得那日领头之人,曾是舒王亲信之一,不知为何,早在舒王败北前隐姓埋名,倒是成了漏网之鱼。
似是唤作疏桐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