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云深倒是神色自若:“这深宫之?中,又能有几个正常人呢?”
她喟叹了一声,又道,“以阿月的经?历来看,她已经?足够坚强了。”
“这话倒是也不错。”
任雪霁头疼地揉了揉眉心,“只希望,这件事情?能如阿月所愿地顺利了结罢。”
她是真的不想再夹在这两个人中间传话了。
“沈大人,宋督公求见。”
弦鸣小心翼翼地禀道。
沈辂提笔的手微微一顿,旋即道:“你去告诉宋令璋,本官正忙,无?暇见他。”
她不想去面对她的未婚夫。
既然知晓了宋令璋并不是真的想要离开她,那么之?前所设想的把人囚禁在身边的计划也就不必施行了。但是冷静下来之?后,她却又想不出该如何去处理她和宋令璋之?间的关系。
婚约是一定要继续的,但是该给对方的教训也不能省略,她必须得让宋令璋明白,有些底线是不能触碰的。而如何把握这其中的尺度,既能让对方记忆深刻又不会损伤他们之?间的感情?……她还?需要再仔细斟酌。
因此,她没有去司礼监而是先来了宫正司,就是为?了避开与宋令璋的见面,却没有想到——他居然也追了过来。
弦鸣福了福身退下去,沈辂则是继续埋首于公文之?中,只是再看面前的文书,沈辂不免有些心浮气躁。
宋令璋那人她是再了解不过的了,即使她说了不见,对方多半也会在外面候着?。而思及宋令璋此时就在外面厅堂之?中,沈辂到底是有些心神不宁,待看过了几份咨呈之?后,紫衣女官自暴自弃地搁下笔,站起身向门外走去。
门扉启处,玄衣青年正等?在门外三步远的位置,见她出来顿时流露出惊喜的神色:“望舒。”
“你怎么在这里?”
沈辂颇为?意外。她原本以为?,宋令璋是在厅堂中等?她。
“我想早一点?见到你。”
宋令璋讷讷道,“你若是有事且先去忙,我在这儿再等?一会儿也不碍。”
“……进来罢。”
沈辂叹息一声,转身回了暖阁。宋令璋顺从?地跟了进去,反手带上房门之?后上前一步牵住了沈辂的手:“阿月!”
沈辂一抬手就要把人甩开,却见面前的玄衣青年就这样握着?她的手,屈膝跪了下去:“阿月,抱歉。”
沈辂倏然睁大了眼睛。
“我并不愿意与你解除婚约。”
宋令璋仰头看着?沈辂,“只是,我……是我太过傲慢了。抱歉,我不该这样自以为?是,不该替你擅作主张。”
会出现?这样的事端,其实与安王无?关,而在于他自己的心魔。他并非是看轻了自己,却是看低了沈辂。
他以为?阿月会被一纸婚约困住,他以为?他需要给阿月选择的机会。可是……任宫令说的一字不错,阿月从?来不需要他给她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