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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拾完手术室,再给待在安全舱内修养的苏婉送了水和药以后,后半夜再也无事发生。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洒进三楼病房的窗口时,病床上毫无动静的人形无纺布突然动了一下。
咯咯哒哒的碰撞声和略微牙酸的摩擦声响起,布下的人形动弹了起来,扑腾着掀开了那层无纺布。
从病床上爬起来的身影探出头来茫然四看,借着窗外模糊的光看清自己的手和身体的瞬间,猛地僵住了。
他不可置信又不堪重负般颤抖起来,抖得整个身体都摇摇欲坠,仿佛下一秒即将散架。
“咔哒”
一声,病房门被扭开,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俊秀青年拿着记录板和笔走进来看了一眼,低头写写画画:“醒了?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
对方的语气和态度太过自然,病床上的“人”
迷茫了片刻,甚至开始怀疑自己这幅模样是否真的再正常不过。
但很快,他开始激动地挥舞手臂,“嘎达嘎达”
地张合着下颚,姿态诡异狂乱。
晏绥头也不抬,一边写一边说:“虽然你现在没有声带,但理论上是可以说话的。来,试着从最简单的音节开始发声,啊——”
病床上的“人”
滑稽地张大嘴,无声地“看”
着晏绥,也不知道是真的在尝试发声还是宕机了。
“嗯?”
晏绥有些疑惑地抬起头,走上前观察病床上的“人”
,甚至抬手掰过他的脑袋仔细打量:“没道理啊……难道脑子烧干了会变成智障?”
窗外的天越来越明亮,映照出晏绥手里的“脑袋”
。
那分明是颗脑壳光滑圆润的骷髅头!
除此之外,病床上的“人”
暴露出来的是一截截白骨组成的手臂,身躯也只有空荡荡的肋骨和脊椎……完全就是一具毫无血肉残留的骷髅架子。
发现骷髅又有挣扎的迹象,晏绥强硬地掰过骷髅的脑袋,盯着他黑洞洞的眼眶,语气严肃地问:“回答我,这是几?”
骷髅头盯着竖在眼眶前的一根纤长手指,下颚颤抖着,声音仿佛从灵魂深处咆哮而出:“滚——!”
好在很快有人来“解救”
他。
熟悉的“哐”
一声,熟悉的灰黑战训服们再一次飞快地涌入了病房里。
晏绥一回头,又对上了熟悉的枪口。
他识相地再一次举起双手。
病床上的骷髅架子也抖了一下,下意识地跟着举起自己两条骨头手臂。
战员们:“……”
气氛似乎为这诡异的场面僵滞了一瞬,片刻后,为首的战员沉声开口说:“请立刻远离这个不明危险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