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穆显然流露出惊讶的神情:“但你后来当的商务翻译诶,专业跨度好大。”
她笑笑,解释:“Jn是一家科技公司,我在德国念书,辅学了几门语言。”
“怪说不得,原老板说你业务能力很强,果然好优秀。”
一直坐在旁边,没有吭声的谈则序,忽地出声,语气寡淡平和,内容却极具讽刺意味:“林小姐的业务能力,是来自哪里?喝酒,还是作陪?”
这番羞辱,似乎接续上了多年前的争吵,给人一种他们在理清一场旷日持久的恩怨般错觉。
如果非要算清楚,谈则序应当恨她怨她,毕竟……分手是她提的。
林雾声神色凝滞,把这句话消化下去,笑了笑,没吭声。
“诶,则序哥,你怎么这样说?”
南穆似乎在为她打抱不平,但又因为不敢在他面前造次,语气少了点气势。
谈则序淡笑一声,抬起酒杯,晃了晃,将红酒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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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间里暖气开得充足,沙旁放置了一盆红梅,已经催出艳丽花蕊,映照了满堂喜气,可惜被折断了枝,空留遒劲的茎干,再美也活不过多日。
林雾声肩颈绷直,堪比那盆过刚易折的红梅。
满屋推杯换盏,笑声嘈杂,在耳边逐渐让人难以忍受,是以她如坐针毡,有几分逃离的想法。
正巧,有位大佬的珍藏的酒开了,在船顶花园邀人品尝,包间里的人起身,准备转移阵地。
林雾声僵直着身子,顺着人群走出花园,趁机找了个由头溜到角落里。
好在原姐和南氏集团的人聊得不错,拿到了今后合作的优先权,她对林雾声今天的表现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然林雾声这种光明正大摸鱼的行为,直接进入黑名单。
大部队都在船舱内,或者二、三楼的平台,林雾声自顾自来到甲板,默默点了根烟。
今天的她穿了一身黑色修身礼服,露肩露背,寒风凛冽刮在皮肤上,她却忘记了寒冷。
再次见到谈则序的冲击过大,她还未平静,内心波涛暗涌。
女士烟,加了爆珠,味道不冲。林雾声没有烟瘾,纯为排解。
她是在国外上学开始抽烟的,有段时间轻度抑郁,韩国邻居给了她第一支烟,她无师自通了。
带有水果甜味的烟气慢慢滑入肺腑,再被她缓缓吐出,脑海里有种断片的感觉。
游轮行驶到了江城南边,远处城市的华灯影影绰绰,过几天就是新年,各处都装点得热闹,似有歌舞飘摇的声音。
由她伫立良久,夜风过境,她终于才渐渐知了寒,抬头望天,黑色苍穹寂静无边,似乎有白色颗粒纷纷落下。
她两指夹烟,猩红闪烁的火光明灭,另一只手摊开,接到了一片雪花,还没来得及看清楚,便被掌心融化。
江城的第一场雪,夹在风里,落下了。
林雾声家乡气温高,于是从小向往看雪。
尤记得多年前,她和一个人约好,毕业就去北方,要一起过冬,一起赏雪。
然而,然而……
“林小姐。”
身后传来声音,是王总的助理,手上拎了一件黑色大衣,“天冷,披上吧。”
林雾声没有拒绝,双肩压上厚实温和的面料,带来浅浅的香气。
“你的衣服?”
林雾声疑惑。
“王总让我给你的。”
他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