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坦次日醒来时,庆幸的发现自己身在衙门右厢的宿屋里,头疼欲裂,口内生火。他下床寻水时,忽地发现一物从身上滑落,掉在了地上。
捡起来一看,竟是一方薄纱,上面还有女子粉脂的香味?
这是何物?如此似曾相识啊?
周坦展开薄纱,正看反看,脑子里极力回忆着。
很快,他仿佛想起了什么,这手中的薄纱立刻变成了滚烫的烙铁,险些再次脱手跌落。
这……不是领舞歌姬的面纱吗?不对,这是都尉夫人的面纱啊?此物不应是紧随都尉夫人吗?怎么会落到自己这里来了?
无数疑问,如同洪流决堤,一股脑全涌上了心头。
他拿走了都尉夫人的面纱,那就等于与都尉夫人近距离接触过,不止于此,失了面纱,也就彻底揭破了都尉夫人的私密。
都尉夫人作甚一定要扮成舞姬呢?
当然,这个问题并不难想。想来都尉夫人生性贪玩,这从其平日里总爱劲装翻墙多少也能看出。昨日楚王中秋夜宴,如此盛大的场合,她当然不想错过。本就是楚王家的女公子,回王府自是进出自若。既想参加宴会,又不能失礼数,于是乎就跟王府亲信约好,由她来扮成领舞歌姬。
现在摆在周坦面前最大的问题,是他昨晚对都尉夫人作甚了?
可无论搜刮记忆,昨日一整天的饮酒不在少量,这会儿确实回想不起来。
但这面纱现在就在他手上,只怕昨晚在所难免是发生了冒犯都尉夫人的行为。
最严重的,就是自己趁醉直接从都尉夫人劫走了面纱。当然,也可能昨晚喝醉的不止一人,是别的宾客或者都尉夫人自己弄掉的,只不过碰巧让自己拾起来了。
上天眷顾,可千万是碰巧捡起来的!周坦在心中暗自祈言。
这几天还真是不够走运了,先是再度撞见了都尉夫人翻墙,后是好不容易打算避一避尴尬,不料在楚王夜宴上又遇到了都尉夫人,再后是那李文录搞什么事不好,偏偏要用最不擅长的一面来搞事。
();() 好在现在李文录是彻底解决了。
剩下的,就是都尉夫人了。
眼下想来,都尉夫人究竟会不会向都尉举报他们离衙酗酒,似乎已经不是什么要紧事了。
昨晚他都在楚王府喝成那样,还闹出了“剽窃”
一案,又作了好几首诗章,此事想瞒肯定是瞒不住的。不过,既得了楚王赏识,衙门里又没出乱子,理应不会有太大苛责。
难就难在这一方面纱上!
周坦无比懊恼,昨晚可千万别对都尉夫人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
这时,房门敲响。
徐罕端着一碗热汤笑逐颜开的走了进来。周坦连忙将面纱塞进了床被里。
“文遂贤弟,可算醒了。”
徐罕殷勤的来到周坦面前,“来来来,快快饮下这醒酒汤,为兄亲自熬制的,独门秘方,保证好用。”
徐罕用木勺舀汤,悉心吹冷,欲亲自喂给了周坦。
周坦连忙婉拒,接过了碗勺,自己喝了起来。不得不说,这热汤下肚,果然恢复了几分元气,舒坦不少。
“兄长,昨夜……”
“昨夜无事啊,好的很。为兄我呢,碰巧路过楚王府门口,碰巧见贤弟你喝醉了,碰巧就将贤弟接回了度支衙。”
“序之兄,这里没外人。”
“好吧好吧,文遂贤弟,你可要飞黄腾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