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氏太子爷,这几年一直在国外,前不久回来了,陆董出国前宣布他做总裁助理,今天正式到任,他姐姐领他到每个办公室转了一圈,把公司上下从扫地的大妈到前台的小妹都看晕了,风流倜傥这四个字怎么写,我今天总算是知道了。”
“这下羊落虎口,你们这群整日虎视眈眈的女人不吃了他才怪。”
麦小欣舀了两块豆腐,皱着眉头一边吃一边说,“盐卤豆腐才好吃,这个豆腐一股石膏味。”
“看你妈把你养得娇气成什么样儿,哪像我,每天看后妈的脸色吃饭,有吃的就不错了。”
何冬从小失去了母亲,父亲再娶,继母生了弟弟后,父亲自然对儿子宠爱一些,何冬觉得受了冷落,这也是她不太愿回家的原因,有时候会在麦小欣那里蹭住几天。“大家都在说陆董最近身体不好,有让太子爷早早接班的打算,你想啊,那可是文锦集团,比远扬更厉害,听说远扬是文锦的前身,陆董是靠远扬发的家,现在还是远扬最大的股东呢,这次远扬上市,最赚钱的应该是陆董,可也有人说陆董在之前为了买南边的那块地转让了一部分股份,那他可就亏大了。”
“你不是在财务部吗?还会不知道这些?”
麦小欣笑道,“天底下还有你何大小姐打听不到的事吗?”
“我只是个小喽喽,不知道这些高层的机密,文锦不是上市公司,不需要公开这些信息。”
何冬叹道,“我爸爸这点官,放在文锦根本什么都不是,人家市委书记那里都是直进直出想见就见的,只怕为了b市的财政税收,市长阁下还得哄着他们这些大公司留在此地呢。”
“这些都跟我们无关,文锦也好,远扬也好,有钱人在那里玩数字游戏,玩多了人就变成了赚钱机器,没有感情没有乐趣,我一点都不想往他们的生活,还是我们这样简简单单的好。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麦小欣道:“今天我们老板娘又来给我做红娘了,也是个医生,还是个外科医生,比上次那个更可怕吧
“其实医生也不错,至少生病的时候不用去医院排队了。麦麦,我也觉得还是找个有专业的好,生意人只认钱,没意思。”
何冬破天荒地听到麦小欣要去相亲而没调侃她,“听说远扬是陆董和穆总的父亲几个人一起建起来的,陆董占的股份最大,其次是穆家,后来陆董又注册了文锦搞房地产,太子爷不肯回来,就让穆总来当了总经理。大家都在传穆总是陆董相中的女婿,穆陆两家终归会合为一家的。现在远扬上市了,下一步就是文锦上市,太子爷回来可能就是为这事。nnd,这家门,怎么好男人都集中到他们家了呢。”
“你不是说陆董女儿年龄很大了吗?既然相中了,怎么还不结婚?”
麦小欣想起穆思远说一不二的样子,确实很适合豪门的作派。
“不知道,陆小姐平时看着长得还可以,可跟她弟弟没法比,听说对部下比较严厉,他们销售部的人都很怕她,所以说女人从商也不行,慢慢地心肠就变硬了。这段时间大家都在说穆总完全没必要找这样的一个老婆,自己钱都多得花不完,除非他想要文锦,不过太子爷难道肯拱手出让?”
“得了,咸炒萝卜淡操心。”
麦小欣笑道,“你替人家想这些干嘛?男人和女人不一样,总归事业看得重一点,结婚有明确的目的,是找老婆还是找花瓶还是找靠山还是找钱包,可实际了。”
“我这不是在替你操心吗?你说这个穆思远,巴巴地跑过来请你参加酒会,会不会对你有什么想法啊?你可一定要知道有个陆家大小姐在那里看着呢,别没吃到羊肉倒惹一身臊。”
“切,你又哪根筋搭错了吧?”
麦小欣从她手里抢下鸡腿,一边吃一边笑嘻嘻道:“这么富有想象力,文锦集团真不是个地方啊,把好好的一女孩整得整天思春!”
一个星期后,远扬的上市庆祝酒会如期在香格里拉饭店举行,各界的头面人物云集一堂,会场布置得隆重华美,鲜花彩带,政客巨贾,再加上明星助阵,气氛热烈。穆思远身着正装,神采飞扬地上台致答谢辞,尽显远扬当家人姿态。
陆子晴站在台下神色复杂地望着他。灯光聚焦在发言席上,在他身上镀了一层薄薄的光影,整个人更显得挺拔俊朗,笃定强势的气质中带着一股书卷气,端端地生出一份雅致,明明眉目深刻,立体感很强的一张脸,却又柔和得恰到好处。他是她的同学、她的朋友、她青梅竹马的童年伙伴,也是她心仪的男人,她熟悉他,曾经以为没有人比她更了解他,然而现在,她这样遥远地望着他,渐渐地没有了自信。有谁说过,痛苦是最好的老师,短短的5年时间,他已经从青涩的男孩蜕变成一个成熟自信魅力四射的男人,他把远扬带上一个更高更广阔的平台,可是也许,也正离自己越来越远。父亲不久前的叹息犹在耳边,“子晴,思远早已不是原来的那个思远了,你抓不住他的,该放弃时就放弃吧。”
她该放弃吗?放弃这个她倾心了二十几年的男人。确实,和他相比,她只是小有才貌,所以虽然他们是同学,虽然她作出百倍的努力,他的目光并没有在她身上停留。她本来都已经准备放弃了,在他和他的初恋女友共赴美国的那一年。谁知穆家巨变,他被迫中断学业回国,当她得知那个与他山盟海誓的韦佳馨绝情地弃他而去时,她的心里简直都来不及为他伤心,她只是欢喜,甚至是狂喜,她爱他的机会终于来临。她毫不留恋地中断了一段如同鸡肋的恋情,劝说父亲把他召回远扬,期翼着遭逢巨变的他能感动于她的柔情似水无微不至。但现在看来,一切只是她的一厢情愿。她记得父亲当时的话,“子晴,你到底是不是一个聪明的投资人?爸爸为了你,可以豁出远扬替他疗伤,就只怕到头来我女儿收不回成本。”
收不回成本?她苦笑,真是高昂的成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