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叶小楼看着他爹爹看过来的眼神,当即就缩了缩头,不敢吱声了。
项炎拿起电话,冷冷吩咐了几句,没过多久管家就领着项家的御用裁缝师过来了。
在香港这个西装礼服遍地的城市里,权贵商枭们的衣着品位,更注重独一无二,香港的很多顶级的裁缝店就是为这些贵族名流们所服务,这些顶级的裁缝们很多都是上流社会的“御用”
裁缝。
为项家服务的这家顶级裁缝店就是一家世家裁缝店,百年来为项家的各位主子做衣服,到了项炎这一代,御用的裁缝已经是当年为项老爷子制衣服的那位裁缝的下一代了。
项少辰也是从小开始就穿西装礼服,被管家领来的这个裁缝叫张敬之,往年经常会来亲自为太子爷度身,不过即使少年的身形长得很快,每年留下来来的样板衣服,尺寸也都八九不离十,张敬之已经一年多没有来过项家了,上次来的时候还是为了太子爷新定制的手表制作一个特殊的袖口。
这次他本以为还是被太子爷叫来,但是在电话里管家就说了,这次是请他来为家里的小主子度身,具体来了再说。
张敬之当时就有些诧异了,自从曾经那位项家曾经的‘大少爷’项荣离港,项大小姐又被杀之后,项家现在就只有项炎和项少辰两个主子住在那个气势恢宏的大宅子里,小主子……项家什么时候又多了一位小主子?
这些专门为名门世家服务的顶级裁缝各个都精明的很,客人们的喜好和生活习惯他们早就记在了心里。项炎不是一个太过挑剔的人,太子爷除了对细节和面料款式讲究一点,也非常的好说话。
但是这位小主子,张敬之就有些摸不准了,于是见了管家就询问起来,免得到时候不知道该怎么称呼,犯了忌讳。
管家道:“这次请张先生过来,是要麻烦您给我们小公子度身的,我们楼少年龄还小,刚被先生接回来没多久,以后恐怕还要多麻烦张先生了。”
张敬之忙客气了几句,心想可不真是位小主子么,以前太子爷这方面的事情,他父亲可是从来不过问的。
管家领着张敬之和两个助手进去的时候,叶小楼正哆哆嗦嗦的和他父亲‘对峙’呢。
“我不!”
房内传来这么一声尖叫,把刚到门口的几个人都吓了一跳。
张敬之赔笑道:“看来这位小主子的脾气不太好啊。”
管家轻咳一声,笑道:“我们楼少正和项先生闹别扭呢,几位先稍等,我先进去问问。”
一同跟着的助手都有点心里发憷,别说是张敬之了,就算是项家的佣人们都没见过有谁能对项炎这样放肆的大叫过,就连他的亲生儿子项少辰在面前的时候都是恭恭敬敬的,在道上从来都没有人敢挑战过这位可怕的黑道教父的威严。
看来这位小主子,可真是被娇惯着呢。
爹爹帮我穿我就穿
项炎把衣服往床上一摔,怒道:“让你穿件衣服就这么难?!”
项炎这样甚至可以说有些粗鲁了,他几乎没在的小儿子面前发过这样的脾气,叶小楼缩在床上,颤颤巍巍的反驳:“是爹爹不讲理!我不要穿!”
管家小声敲了两下门,其实即使他不敲门,房间里静的也能听见他的脚步声了。
“进来!”
叶小楼坐在床上,紧紧捂着他的衣服,委屈又警惕地看着眼前一脸阴沉的父亲,就像是极力保护自己,又忍不住颤颤发抖的可怜小动物一样。
管家注意到那是之前给他的第一件睡衣,还是很多年前给项少辰购置衣服的时候,多买了剩下的。
但是管家不知道的是,这件睡衣是叶小楼来到这个世界上之后,得到的第一份礼物,叶小楼倒不是对这件衣服有多宝贵,只是突然就闹了小别扭,平常很乖很听话的孩子一旦闹起别扭来,其实是非常让人头疼的。
“爹爹把我衣服撕坏了……”
叶小楼可怜巴巴的告状。
管家:“……”
这两位闹别扭,让年纪一把的管家都有点尴尬,一瞬间竟然不知道该先劝谁好了,项炎进门的时候还好好的,谁想到一到了叶小楼脸色就变了。
管家当然很明白,项炎这是还没发脾气呢,他要是真发起脾气来,连这位在他身边那么多年的管家恐怕也要斟酌着要不要进来。
只是他这样紧紧盯着小儿子的眼神近乎有点可怕了,叶小楼看上去不惧不害怕,其实心里也有些发憷。
管家到底是在这个家族里那么多年,很快就明白过来了,这种情况肯定是要先哄好这位别扭的小公子啊。
还好叶小楼闹别扭闹得快去得也快,抬头看了项炎一眼,飞快的说:“爹爹帮我穿,爹爹帮我穿我就穿。”
管家心平气和的劝:“先生这是让人来给你做新衣服呢,不穿衣服见人可不行呐小少爷,这要是让人看见了多不好啊,您说是不是?”
叶小楼愣了一下,慌忙点头,就像只惶恐的小动物一样,脸色都有些发白。
项炎本身就没生多大气,只是刚才那一眼让他莫名心里有些不悦,叶小楼这个样子让他有些心软了。
“坏了就坏了,爸爸再给你买新的。”
项炎脸色缓和了下,拿起衣服披在叶小楼身上,他到底也是不舍得为了这点小事就训斥小儿子的,毕竟叶小楼和他的亲儿子项少辰不一样,他这个小儿子养起来可比他前几个儿子要娇贵的多了,一点委屈都受不得。
张敬之和助手进来的时候,叶小楼还靠在项炎怀里哼哼着撒娇,给他量身的时候倒是乖了,只是被贴近量身的时候微蹙着眉毛,嘴唇抿得紧紧的,始终一句话也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