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他再怎么躲再怎么害怕,即使是哭这孩子也没发出一点声音,但是项炎一进来他就张口了,不过这声爹爹……是什么意思?
白医生几乎觉得这孩子看自己的眼神就像是在看着一个即将残酷对待他的凶手一样,结果项炎一来这孩子眼神就变了,那一瞬间,他的眼神复杂的简直不像个十几岁的小孩子。
……
是打针还是想被扔出去?
其实白医生长得一点都不可怕,来的时候身上没穿白大褂,他想着有些孩子看见穿白大褂的医生就反射性的害怕,毕竟谁小的时候没打过针呢,很多都是被家长和医生哄着甚至逼迫着。但是这个孩子的反应实在是有些奇怪,一开始就不哭不闹,眼睛里噙着眼泪也不往下掉,谁知道项总来了之后就哗啦一下哭了出来,而且这一哭都几乎都喘不过气来了!
“爹爹……爹爹……”
他哭的那么难受,喊出来的声音都有些撕心裂肺了,他的目光里只有项炎一个人,好像除了他之外所有人都是想要吃了他的坏蛋一样,他全心全意的依赖着眼前这个本身就有些可怕的男人,这一幕让在场的人都感到有些难以置信。
这么小的孩子,娇弱的仿佛一碰就会受伤似的,他怎么会对项总有这样依赖的感情?
但是其他人怎么想叶小楼都不知道,他只看到项炎一步步朝他走了过来。
项炎走过去坐在旁边,叶小楼想要靠过去,但是他还记得他的爹爹并不喜欢他,如果他这么靠过去,爹爹再走了怎么办?
“为什么不打针?”
叶小楼茫然的看着他,不时的抽噎一下,那既委屈又可怜样子不知怎么的就让项炎突然就有了些火气,他伸手用手指捏住他的下巴,阴沉着脸靠近,“你是打针还是想被扔出去?”
这句话叶小楼听懂了,虽然项炎的口气里没什么威胁的意味,但是低沉的声音却很有威慑力,如果换成任何一个人被这个黑道教父这样看着,恐怕都会心生恐惧。
叶小楼恐慌的点头,因为下巴还被项炎捏在手里,动作幅度小的几乎看不出来。
“我听话,不要把我扔出去,爹爹……”
项炎松开手,转头说:“白医生,给他打针。”
答应了打针是一回事,真的要打了叶小楼还是怕得不得了,刚才还忍着不哭不闹,现在光是手腕被医生握在手里,往他手背上涂酒精消毒的时候就把他吓得脸色煞白。
项炎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孩子,光是打个吊针就怕成这样,简直像是要他的命一样。
这让他想起以前项柔养的一只白色的小猫,娇贵柔弱,被陌生人一碰就怯怯的把自己缩成一团,湿漉漉的目光带着明显的惧怕,就算是伸爪子要挠人也是软软的,像是撒娇一样。
那只猫最后死的挺惨,被一个慌忙进来汇报重要情况的手下给踩死的,那个房间里的地面铺着纯白色的羊毛地毯,丁点大的小白猫躺在上面睡觉几乎看不出什么来,为此项柔当场掏了枪就要毙了那个人,和项炎也发了好几天的脾气,毕竟那只猫还是项炎随口说放在这里几天养养,结果一没注意就被人给踩死了。
项炎不知怎么就笑了起来,他走过去又坐在了床上,叶小楼感觉到项炎的靠近,但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揽在了怀里。
白医生正使劲拍他手背呢,这孩子手上血管细,不好扎针,平时这扎针的活儿都是护士干,但是这一针还没扎下去项炎就过来把这孩子搂住了。
“项总?”
“扎。”
项炎单手把叶小楼搂在怀里,漫不经心的一手握着他的手臂,示意医生赶紧扎针。
男人肌肉结实的手臂略显古铜色,叶小楼的手腕那么细,白玉般的一样,手背上隐约可以看到细细的青色血管,握在手里简直用手指头都能掐断的感觉。
白医生眯起眼睛轻轻往前一推,总算一次成功,就是针尖被推进皮肤的时候也没听到人哭,他抬头一看,那孩子趴在项炎的肩膀上,闭着眼睛像是已经睡着了。
项炎低着头,看着趴在自己肩膀上的叶小楼。
这个孩子像只小猫幼崽一样,不哄着不抱着就只会哆哆嗦嗦的缩成一团,好像这样就不会被伤害到了,但是它忘了自己本身就是那么弱小的存在,需要人照顾和喂养,就算是躲起来没人喂食也一样会饿死。
如果今天他不是一时兴起去那个院子里看看,这个小东西是不是就像那只猫一样被人忽视,或是无意中的伤害了,连呼救声都弱小的让人听不见,当最后终于去看他的时候,或许已经再也听不见他的声音了。
被阴雨笼罩的项家
项家大小姐的葬礼举行的时候,天上飘着细雨。
项柔平日里为人不错,又是项老爷子生前最宠爱的女儿,项家的几个元老也十分疼爱她。她不明原因的死亡的事情很快传遍了整个香港,就算是不用项家发话,道上的几个其他家族都在主动调查这件事,项家百年黑道家族,依附于旗下的多个家族每一个都有自己的势力网,如果是哪个杀手雇用公司派出来的杀手的话,是很难逃脱这些严密的调查的。
但是这么多天过去,项炎这里依然没收到一点有用的消息。
项柔的那栋别墅项炎已经亲自带着人里里外外的查过了,杀手显然属于高手中的高手,无论是作案时间,经过,还是逃跑路线等等都掌握的非常精准,这明显已经不是一个简单的雇佣杀人案件了,杀手对项家警卫的巡逻都十分了解,而且在项柔的身边,有项老爷子在临终前给她留下的几名前g4保镖轮流保护,就算是很多政府要员在平日里都不一定被保护的那么严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