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枭似乎不是在为先前未尽的话题追究一个答案,他走的急,再见的尾音被马蹄声踩得支离破碎。
“公主!您总算回来瞭,有没有受伤?”
一个婢女在歇脚时馀光瞥到瞭易鸣鸢的身影,喜出望外跑来她的身边。
老天保佑,人回来瞭,他们也不用被杀头瞭!
易鸣鸢摇头,“没有,隻受瞭点风,夜裡很冷。”
“那公主有没有遇到什么人?”
婢女斟酌著开口,“比如猎户,或者牧羊人之类的?”
她扫视瞭一遍易鸣鸢全身,没发现什么异状,但还是不放心的问瞭一嘴。
“放心,我没被抓到,一直都是一个人。”
易鸣鸢清楚,如果在此时说出与一个男人共度一夜的事实,无论她有没有失身,都会有人直接上手把她杀死,然后重新选一个女人改名换姓,这也是程枭奔马离去的原因。
在这一点上,他还是很妥帖的。
“你们是怎么被聚到一起的,被胡人冲散后发生瞭什么?”
易鸣鸢回到车队之中,张望一圈后问道。
婢女:“回公主的话,有一匹精锐部队如神兵天降,赶跑瞭胡人,将我们送到这裡后便离开瞭,领头的人说要去找他们的头羊,让我们沿著这条大路再直走三天两夜,就能到瞭。”
都走瞭?
易鸣鸢蹙眉,不是说护送到王庭吗?
她暗觉蹊跷,但无人答疑解惑,于是歇瞭心神,不再想瞭。
在外面睡瞭一夜,出过汗又未经梳洗,易鸣鸢松懈下来之后顿感身上粘腻,她整瞭整衣裳,忽然在腰间摸到一个硬硬的东西,对婢女说:“赶紧去给我找一件干净衣裳换上,再烧些热水来。”
“是。”
她坐回到马车上,确认婢女已经走远,从腰间取出牛乳糖块攥在手心中,不知该哭该笑。
婢女过来回话的时候易鸣鸢正握拳倚靠在车壁上昏昏欲睡,紧绷的弦放松后所有的倦怠走遍瞭她全身,坐著就能睡著。
一睁眼,刺目的红色嫁衣被放到她面前,却一点儿也令人感觉不到温暖,隻有恶寒与恐惧。
“公主,还有什么吩咐?”
易鸣鸢脱下鞋子,露出脚后跟被绣花鞋磨出的小伤口,“给我拿瓶伤药来,走瞭一天,很疼。”
婢女收走她换下的衣物后没有立即去找上药,而是和几人聚到一起翻看她穿瞭一日的衣物,窃窃私语无休止,易鸣鸢悄悄掀开帘子,看到婢女冲她们摇瞭摇头,悬著的心落到瞭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