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采梅的手无力地抓握了一下,最后,她深吸一口气,正了正跪姿,恭敬说道:“格格容禀,此事内情错综复杂,背后更是,更是有人推手。”
“奴婢愿意和盘托出,并检举幕后之人,只求格格开恩,不要累及奴婢家人!”
知阑并没有立刻答应罗采梅的陈情,而是先叫停了杖刑。
“留着崔玉桃一条命跟罗采梅的证词对照。”
“若你的话里有不尽不实之处……”
“奴婢一定知无不言!”
罗采梅额头贴地,深深拜下,完全收起了心里对知阑曾有的轻慢。
冯映诗见到眼前变故,缩在角落里,大气都不敢出。
她眼珠乱转,想着待会儿知阑问话的时候,她该怎么脱身。
知阑自然是看到冯映诗了,但她没搭理。
如今的冯映诗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马前卒,已经不值得知阑再费心思了。
知阑给了时芳一个眼神,时芳点头,上前几步用巧劲敲晕了冯映诗。
云蔷从角落里找到一把完好的凳子,清理干净后,放到了知阑的身后。
接着,她从荷包里拿出几个小银锭子分给领头的粗使,便叫她们退下了。
常远把崔玉桃拖到罗采梅身边丢下,便退到了门外守着。
他已决定认知阑为主,只等个合适的机会表明忠心了。
罗采梅看着人事不省的崔玉桃,心中颤颤,眼神不敢直视知阑。
“把你知道的,事无巨细地说出来。”
知阑坐下后,淡淡说道。
“是。”
“事情要从当年老爷把侧夫人带回府里说起。”
之前向晚就评价过穆克图·绮莲的为人,但向晚漏看了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穆克图·绮莲的野望。
穆克图·绮莲成了侧夫人没多久,就察觉到瓜尔佳·纳穆福对她不同寻常的优待。
一开始,她以为那是瓜尔佳·纳穆福对她的爱怜,但很快,她就发现,不是的。
几次试探后,她发现,瓜尔佳·纳穆福竟然把她误认成了天子暗探!
简直荒谬!
她要是有能力成为天子暗探,还会在禁所送那什劳子的饭?
但这误认对她实在有利,她从中尝到了很多甜头,甚至一度,她试探着去挑衅向晚这个当家主母,最后也因为瓜尔佳·纳穆福的偏袒全身而退了。
就这,她还只是微微沾了些天子的边边。
若是,若是真的能跟天子扯上关系,甚至是天子妃嫔,皇子生母,那又该是怎样的一番天地呢?
“十五年前,夫人和侧夫人同时有孕。”
“经历那次翻天覆地的变故后,府里终于迎来了新生命,老爷知道后,高兴得不得了,对侧夫人更是疼惜。”
“但凡是侧夫人要的,只要府里有的,全都流水一般送到了侧夫人的院子里。”
府里的下人见状,心中的天平也渐渐有了倾斜。
向晚那个时候,也是要避其锋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