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双双人都麻了。她眼睁睁看着一老一少把晚饭的事定下,人不仅没少,还多一个。
等姜爸那边挂断电话,姜双双叉腰声讨景泗:“景先生,你这样太过分了,你是故意让我为难的吧?”
景泗看她一眼,脸蛋气鼓鼓的,叉着腰虚张声势的样子还挺可爱。
“为什么为难?你爸说了,你师兄是半个姜家人,让我们好好相处。”
他故意强调师兄两个字,显然是告诉姜双双,他没忘了她当初给初恋打电话,喊的就是师兄。
姜双双气得跺脚,想解释又偏不想如他的意,干脆抱起手边的抱枕朝他砸过去。景泗不知道为什么没躲开,正巧被砸到脸,头发全乱了。
姜双双气焰一下弱下来:“砸到哪了,疼不疼?”
跟着更生气了,又谴责,“你干嘛不躲,想碰瓷吗?”
景泗冷笑,毫不犹豫拿起手机给姜爸发语音信息:“爸,双双欺负我,趁我睡觉对我动手动脚,您跟妈一定要给我做主。”
发完淡淡看向姜双双,配合他刚被砸到,眼尾泛红头发凌乱的样子,何其娇弱。
姜双双:“???”
喂,怎么说话呢,还要不要脸!
彼时,宋知晏提前去姜家给师父师母帮忙,进门不久就听到姜爸说景泗晚上也来。紧跟着,姜爸点开了景泗发来的语音消息。
姜爸:“……”
这小两口真是,也不害臊,都让你们师兄听见了。
姜妈哈哈干笑,替女儿尴尬。
别说,小别胜新婚,凭女婿那个相貌,这种事她闺女还真干得出来。
宋知晏垂下眼,想笑,却笑不出。
珍贵
晚饭的事已然如此,姜双双努力过了就不后悔,果断放弃挣扎,打扮漂漂亮亮地出门看电影去。
今天是工作日,下午电影院里没人,四姐妹和一对小情侣包场,看的是一部新上映的中式恐怖片。
小情侣坐最前头,你喂我喝一口柠檬茶,我喂你吃一粒爆米花,时不时双双尖叫抱在一起,腻腻歪歪。
赵一绯这暴脾气,要不是林鹿和白小萌一边一个死拽着,她已经冲上去捶他们不下十次了。好好看个电影,他俩那动静比鬼还吓人。
姜双双平时也挺烦遇到这种的,今天却格外冷静,甚至有那么一瞬还觉得挺甜,脑子一抽把人想成了她跟景泗。
疯了疯了,这想法本身比恐怖片吓人得多。
一下午心不在焉,电影什么时候播完了都不知道,三个室友知道姜双双家里来了客人,必须早点回去帮忙,嘻嘻哈哈说趁她不在去吃大餐。
姜双双一想到晚上这顿饭,总有种吃断头饭的紧迫感,见林鹿她们没问客人是谁,也没主动提,省得她们一激动自己无法脱身。
这边打车不好打,正准备走去最近的地铁站,景泗的电话打过来:“在哪儿,我去接你。”
姜双双想说不用了,但两条腿上一秒还支棱着要往地铁站走,这一秒却软趴趴赖在原地不动。嘴有了它自己的思想:“我给你发定位。”
说完她轻咬嘴唇,怪它不争气,一点糖衣炮弹都经不住。明明出门时她还跟某人赌气,气势汹汹摔门而去,现在又老老实实等人来接,乖得要死。
“没事,你只是看他长得人模狗样,勉强能入眼,给他个献殷勤的机会而已。”
姜双双一本正经催眠自己,一回头,跟人模狗样对上眼。
景·人模狗样·泗:呵。
姜双双这一秒只想原地炸开。
因为尴尬,姜双双和景泗一路无话,快到家时两人才打破沉寂,分工合作拎了满手的水果甜品上楼。
等被姜妈热情地迎进门,姜双双后知后觉,今天是她婚后第一次带新郎回娘家,看他们双方聊得那么投缘,她脑子里鬼使神差蹦出俩字:回门。
脸有点热。
爸妈弄得很真的似的,她又没办法说实话,景泗演得也挺像那么回事,多亏宋知宴在,孟医生也随后赶到,气氛这才从回门变成聚餐。
“来来,别客气,就是一些家常菜,咱们边吃边聊。”
姜妈招呼大家入座。
今天来的三位客人,孟医生算贵客,宋知宴算半个自家人,景泗干脆成了家人,一番谦让后孟医生挨着姜爸姜妈上座,姜双双在他们对面,左手边是景泗,右手边是宋知宴。
很好,不仅没比回门的气氛轻松,反而越发诡异起来。她脑子里突兀地响起一首老歌:左手一只鸡,右手一只鸭,身上还背着个胖娃娃,咿呀咿得儿喂。
姜双双忍着笑,偷瞄一眼劝他爸以茶代酒的景泗,再默默看向给她夹鸡腿的宋知宴,低下头扒拉一口米饭,想吃鸡腿,感觉左边的视线一下灼烈几分。
小气鬼,肯定是因为师兄早晨认错人喊他秦颂,记仇记到现在。但师兄也不是故意的,而是被她蒙在鼓里,搞不好正在心里怪她。
要不还是继续吃白米饭,这总保险了吧?
为了表示自己是真的爱吃,而不是在逃避什么,她扒拉一大口饭,嚼得有滋有味:“爸,今天这米饭谁蒸的,真香。”
姜爸逗笑了:“你啊,还跟小时候一样,同样给你倒一杯白开水,非说你师兄倒得甜,我们倒的就是不爱喝。”
姜妈也被勾起回忆:“这是小宴蒸的,那会我们还开玩笑,说看你能不能吃出区别来,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你这小舌头还这么灵。”
姜双双差点当场裂开。
这一刻,她感觉自己站在南极和热带的交界线上,左边冰天雪地寒风凛凛,右边艳阳高照热气蒸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