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西装笔挺的成功人士晚一步赶到,其中一个瘦高的中年男人正是胡天他爸,脚刚站稳便被众人幸灾乐祸的目光淹没。
巧了,一分钟前他还在请景泗多多关照自家生意,南城耗资千亿的文娱项目带他一起玩,此刻看清惹事的是自家儿子,只觉得两眼一黑。
自家养出的是个什么东西,他还能不知道吗?这些年他忙着谈生意四处应酬,家里有点闲钱,这孩子早让他奶奶和他妈幸惯得没边了。
他就知道早晚要坏事,却没想到这小畜生惹谁不好,偏偏惹最麻烦的一个。
景泗抢秦颂老婆的事,那是景家和秦家的博弈,这里头学问多了,没见有头有脸那几位都选择集体失明,他一个小喽啰当什么出头鸟?
“实在抱歉,景少,是我没教好儿子,这小混蛋喝了几滴猫尿就得意忘形,好在没真伤到姜小姐,否则我万死难辞其咎。”
胡山海点头哈腰,把姿态放到最低。
生意场如战场,他绝对不敢小看一个年纪轻轻就稳站高位的豪门继承人,尤其被这位盯上的目标,至今没一个能全身而退,轻则伤筋动骨,重则被景氏吃干抹净,从此海市查无此人。
最可怕的是,这些事发生时他人在国外,还没正式接手家业。那几家的生意出了纰漏,就算猜到是谁动的手,却找不到丝毫对方出手的证据,只能吃哑巴亏。
总之现在丢点脸不算什么,好过一家子事后悄无声息地破产,西北风都没得喝。
说完他一把扯过胡天,照着他后脑勺用力一拍:“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给景少和姜小姐道歉,你是不是喝多了,脑子不清醒?”
胡天也不是真醉,当然知道他闯大祸了,他就是没想到姜双双会反抗,以至于把事闹大。不就是劝酒,以前更过分的都有,也没见她如何,这是嫁给景泗立马翅膀硬了
他心里其实已经认怂,可被这么多人盯着,告饶的话实在说不出口。
秦颂和林安静随后赶来,本以为就是双方发生点口角,没想到动了手,胡天还搞得这么惨兮兮。
林安静对此相当意外。
她了解小颂,也大概知道他那几个好友什么脾气,只不过刻意让他们多喝几杯,暗中对话题稍加引导,胡天就第一个冲了出来。
没想到的是,那个主动找上她的人也这么了解姜双双,她果真没再像以前那样息事宁人。
这么一来,那个办法或许真的有用。
一开始是她想左了,总想将两人强行分开,还是那人提醒她,让两个性格、三观、生活习惯、成长经历都不同的人住到一起,不用别人做什么,他们自己就会先忍受不了对方。
所以,她不仅不能阻止他们同居,还要设法将他们强行凑到一起,让他们短期内不断产生摩擦,放大矛盾积累冲突。
既然距离产生美,那就让他们没有距离,只剩一地鸡毛,相看两厌。
要做到这点也很简单,她一个电话告到景泗他妈那里,景泗就不敢阳奉阴违,要么认命和姜双双同居,不同居就离婚。
这是他罔顾人伦,当众抢了外甥媳妇的代价。
而此时离婚对他、对景氏意味着什么,会带来怎样的后果,他心里有数,当然知道什么是最优选择。
彻底想通这里面的关节,她不再排斥由自己亲手将那两人捆绑在一起的提议,这也算是某种意义上的,置之死地而后生。
她附在秦颂耳边一阵低语。
秦颂起初狠狠皱眉,少时表情渐渐松动,不那么抵触了,但不情不愿。又过了会儿,低着头若有所思。
未免节外生枝,林安静没提旁人,只说这是她的主意。
秦颂对她的话天然不设防,也坚信那两人不合适,在看到姜双双小鸟依人般站在景泗身旁,连他来了都没发现后,终于按下心头的醋意,咬牙答应。
至于眼下,既然双双没事,那他自然要拉好友一把。
“小舅,是误会,胡天是我好朋友,跟双双也认识好几年了,大家都挺熟,只是开个玩笑而已。”
他上前和稀泥。
他心里明白,胡天是因为听到安静姐心疼他,劝他别借酒消愁,这才跑来找姜双双麻烦的。事情因他而起,他肯定不会坐视不管。
胡天向秦颂投去感激一瞥,同时有几分心虚。秦颂肯定不知道他刚才一时冲动差点打姜双双,不然也得跟他急。
景泗问姜双双:“是这样吗?”
姜双双点头。
秦颂见状松口气,她还是向着他的,不愿他为难。
才冲她温柔一笑,却听姜双双继续道:“如果我大外甥是指,前年他生日这人带头给我灌酒,不喝就是小家子气没见过世面,去年他生日这人冲我讲荤笑话,我离席就是装纯开不起玩笑,那我跟他是挺熟的。”
秦颂的脸色肉眼可见地难看起来。
可惜姜双双还没说完:“毕竟,能给一个异性灌酒讲黄色笑话,要是不熟,这得算性骚扰了吧。”
场面死寂。
大家没想到情况是这样。
姜双双本来没想翻旧账,可秦颂的话刺激到她了,她没法接受自己受过的委屈被他如此轻描淡写一句玩笑就揭过。
景泗感受到她气得微微发抖,轻轻揽住她肩头:“你外甥年纪小,不懂事,别跟他一般计较。”
说完看向胡天:“既然你这么会讲笑话,那现在就给大家讲一个吧,只要有人笑了,今天的事一笔勾销。”
不讲那就后果自负了。
胡山海自动脑补完后一句,给儿子眼神示意:小畜生,快放下你那不值钱的面子,赶紧把事情给老子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