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何必如此较真!他用魔障杀人,你亲眼所见,如今又被你的咒决所伤,足以证明他是魔无疑!”
净观语气平和,气势却与之抗衡:“可若他真的只是被妖魔占身,岂不是错冤好人。”
大和尚双眼含着怒火,紧咬着牙关:“净观,你为何要护着这只妖魔。就算他不是魔,也是只妖!”
净观反倒谦恭平和,毫无偏私:“师兄,他若是妖魔,我便是亲手钉入降魔钉也使得,可若他只是妖,身上又无罪业,理应宽恕。恶妖当诛,善妖当恕,天道如此。”
大和尚让净观气得嘴唇抽搐,嗫嚅几下说不出话,愤恨的跨步离去。
大和尚走后,殿内安静了许多。
鹿鸣深长的望着他:“多谢。”
“不必谢我,我所说的只是事实,我只信眼前的事实。”
净观脸上的神色没有改变,如刚才一般淡淡的,平静道,
“若你真的是妖魔,只是谎言骗我,我亦不会手下留情。”
“我信你会查明,我等你查明。”
鹿鸣浅浅的弯起嘴角,他的澜止虽然转世了,可并没有如那些人一般,随意的冤枉人。
诵经声又响起来,一直到天明。
大悲寺捕获邪魔的消息一夜间传遍大街小巷。
城中民愤沸腾,要将妖魔千刀万剐。
沙弥跑去向大和尚禀报:“道承师兄,城下百姓闹上了大悲寺,要亲眼看妖魔处刑,如今呼声鼎沸,如何是好?”
大和尚手持念珠,冷声道:“既然民愤难平,就将妖魔拉出去游街示众,先平民愤,让大家安心。”
“这……”
沙弥面有难色,“可需要跟净观师兄说一声么?”
“不必管他!”
说起净观,他就来气,“他不在寺中,去给妖魔查真相去了!按我说的去做!”
殿内,红烛已尽。
鹿鸣在大殿内听了一晚上的降魔经,靠在红柱上昏昏欲睡,膝盖上猛烈的剧痛将他唤醒过来。
他猛然睁开眼,冷汗频下,见自己膝盖上被钉了两根降魔钉,渗出的血迹染红一片衣衫。
鹿鸣抬眸对上大和尚怒极的双眼。
这妖魔竟在金佛下,靠在红柱上呼呼大睡!
到底是来受过的,还是来享福的!
一个妖魔睡得这般舒服,简直是对大悲寺众人的讥讽!
大和尚给旁边的沙弥使了个眼色,立即便有人上前,在鹿鸣脖颈上铐上玄铁项圈,好似一条铁制的狗绳。
另外两个沙弥脱去了他的鞋袜,在他纤细的脚腕上戴着厚重的镣铐,再捆住双手。
他如今是全城的罪人,罪人是没资格穿鞋袜的。
大和尚冷眼看着:“捆紧些,勒破皮肉不要紧,不能让他趁机跑了。”
沙弥便又加重了力道,几乎将鹿鸣的双手勒的无法过血。
鹿鸣痛的气息不稳:“你这样对我,澜止知道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