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娘撩开半帘盖头,露出半张惊艳的脸:“我不好看?”
霎时间,傅员外看呆了眼,盯着那张比沈小姐更美千百倍的脸。
他从没见过这么好看的人,迫不及待的扑上去:“好看!你比那个女人更好看!你叫什么?你只管伺候好爷,爷肯定让你吃香喝辣,穿金戴……”
一声穿破皮肉的闷响,新娘子的手已没入傅员外的胸膛,握住他跳动的心脏。
那双绝美的眼眸含笑的眯了一下,手掌微旋,掏出一颗活心:“我叫,鹿鸣。”
傅员外眼睛瞪的外突,大口漾出鲜血,直挺挺的倒下。
房门鬼使神差的吱呀打开,新娘冷漠的握着一颗心长身而立。
“妖,妖怪!”
宾客吓得惊叫四散,连滚带爬的逃了。
鹿鸣冷笑,随手把心扔给了看门口的狗,嫌恶道:“脏东西,狗都不吃。”
他慢悠悠的到井边取水洗手,却现手上的血渍莫名消散,庭院里的桌椅也化作星点散去。
幻术?
鹿鸣警觉的皱起眉,跑回屋里,金光突然闪到鹿鸣眼里,他迫不得已的闭上眼,再睁开时被他杀掉的傅员外从地上惊坐起来,后怕的捂着胸口,哆哆嗦嗦往门口爬:
“妖怪,真的是妖怪!”
“大师救我!大师救我!”
鹿鸣顺着看向屋外,白衣和尚站在榕树下,竖放在胸前的手掌上挂着一串菩提佛珠。
阴魂不散的和尚,用幻术坏他好事!
傅员外爬到和尚身后,腿软的站不起来,紧紧抱住和尚的腿:“大师真乃神人,若非大师救我,我今日便要惨死在这妖怪手里!”
“大师快杀了那妖,为民除害!”
和尚平静的低垂着眼眸,梵语咒法低吟似的响起,金纹在空中织成笼网,向恶妖拢去。
鹿鸣见势不妙,捏决破出个小缺口,幻出原形从樊笼中撞了出去,撞掉了脚上唯一一只鞋子。
他顾不得捡鞋,赤着一双脚提起裙摆往外逃。
整条街道都挂满了琉璃灯,嫁衣的裙摆拖过地面,白皙的脚踏在青石板上,生出别样的美感。
鹿鸣驻了一下足,琉璃灯的光刚好落在侧脸,他回眸去看和尚追上来没有,宽大的衣袖被夜风吹的翻飞,红盖头堪堪挂在他的凤冠上,四角的流苏随风扬起流畅的弧度。
和尚素衣白袍站在琉璃灯的尽头,出尘的不似凡间人。
透过层层的琉璃灯和结彩绳,和尚跟妖对视了一眼。
和尚眼底没翻起一丝波澜,亘古无波的眼眸再度垂下,梵文经法低吟在空荡的街道。
恶妖暗骂了一声,提着衣摆往郊外跑,但那和尚看起来走得不急不慢,实际上步调快得很。
和尚身上的铃铛叮叮当当的响个不停,似乎是在提醒他,这个和尚一直在身后步步紧逼。
鹿鸣拼尽全力的逃,梵文佛光锲而不舍的追,终于还是缠上他的脚腕,鹿鸣低呼了一声,身体被拖着向后,撞在了一棵混粗的古树上。
佛光的力道迫使他屈膝跪下,手腕处的佛光骤然收紧,锁链似的吊起他的手,将他以跪坐的姿态吊在了古树下。
半撩的红盖头被撞得落下来,不偏不倚的盖在凤冠上,嫁衣的宽袖从胳膊滑下,露出一截白净的手臂。
鹿鸣喘了几口粗气,分明是个被囚的姿势,偏又生出几分诱惑。
脑袋被盖头蒙住,他看不见和尚人在哪,听见铃铛清脆的响声越来越近,便知道那和尚走近了。